心魔日志
遇見她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是一個深秋的夜晚,晚風刮在臉上,有點生疼。媽媽和我去醫院看病回來,準備回家。因為我的家是一個小城市,所以需要跑到省會城市來看。因為不是節氣,所以火車站的人不是很多。我和媽媽坐在車站的長椅上,靜候歸家列車的到來。
她坐在我的身邊,打扮并不入時,上身著一件淡紫色夾克,脖頸系著一條土黃色圍巾,看上去三十七八歲的樣子。和許多候車人一樣,靜靜的、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過往人員。就這樣過了很久。
哎,小妹,哪里有開水啊。她輕聲問道。
衛生間出來。
好的。
從開水處回來,我對她報之一笑。
我們的談話就這樣開始了,她也和我講起了她的故事。
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一個雖然年紀比他輕幾歲但是很疼愛他的丈夫。三個孩子都已到上學年齡,丈夫在外打工多年。
那你這次是去哪里呢?是去看你的丈夫嗎?為了談話繼續下去,我承認我八卦了。
小妹,這件事情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講,但是悶在我心里好難受,都很久了,我不知道該和誰講,也不敢和別人講。看你人挺好,挺實在,我也想找個人聊聊。她滿臉憂傷。
我微微笑了一下。
為了減輕丈夫的負擔,我也找了一份工,這樣既可以照顧家庭也能賺點開銷。打工的時候,認識了他,他是一個包工頭,家有妻室兒女。因為丈夫常年不在家,他對我關心比較多,漸漸的我們兩個就走到了一起。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不對的,雖然我的丈夫對我很好,但是我很想找個人幫幫我,一個人在家,難免會有很多困難,一個女人,很難。
后來,他離開了,去了J市。離開以后到現在,整整五年了,他從來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沒有只言片語,就這樣,從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我發了瘋一樣,想他,想他現在過的怎么樣,想他會不會想起我……就在這樣的生活和思慮中,我的身體漸漸也出了毛病,丈夫不知道原因,還細心呵護我。可是我的內心還是不能放下他,就像著了魔,我現在就想看他一眼,哪怕遠遠的,看他一眼就夠了。
你覺得他愛你嗎?
我不知道,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把我當做生命里的過客。
那你覺得是他愛你還是你的丈夫愛你?
我的丈夫。
如果讓就現在的生活和他二者之間選擇,你會選哪一種?
她思考許久,說舍棄不掉現在的生活,但是還是想遠遠的望他一眼。
那你望他一眼以后,能不能克制住自己和他靠近?
我不知道。
既然整整五年,他都沒有聯系你,你現在見他還有意義嗎?
她沉默不語。
那你說我是放棄?
我想你現在心里一定有選擇了。
她沉默良久。
要進站了,我和媽媽起身往車站走,她還在猶豫。
我回頭看她,朝她微笑。
她在目送我們進站,笑著向我擺手,惆悵的容顏已漸漸舒展,我相信她現在已經有了選擇。雖然過去的生活,她曾經走了一段彎路,但是現在開始,能夠選擇正確的生活,還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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