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變成回憶的日志
我和小妹空閑的時候總是聊起我們小時候的事情,童年是我認定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雖然我不能準確記得每一天是怎么度過的,但感覺是清晰的,我是快樂的,幸福的,我感恩我有一個軍人爸爸,老師媽媽,可愛妹妹,我感恩我們是在部隊里長大的孩子。
3歲,我清晰記得軍服、汗水與夏天鑲嵌在一起的味道,那是當兵的味道,最初,我常拉著小妹去觀看他們操練,后來訓練大隊中有了我們兩個小身影,不過因為身高原因,我們排在最后,再到后來,爸爸送給了我們每人一頂成人均碼軍帽。我們是十分高興的,唯一不好一點是帶上帽子就看不到人了。我記得我第一首會唱得歌是《老班長》,他們總是叫我唱這首歌,他們說我是老班長了,我在部隊呆的時間還比他們長呢。
我和小妹總是掙著做班長,自然會很認真地學習唱歌,可能我們心里都覺得誰唱得好,誰就更有資格做“班長”吧。最后一次聽他們唱這首歌是他們回老家的時候了,老式的大軍用貨車裝滿了回家的行李,當然,還有不舍的心。我哭著死抱著車輪不讓車子開動,還叫站在旁邊的媽媽過來幫忙,他們把我包進座位唱起了這首歌,我也就哭著睡著了。天亮了,也就物是人非。每一年總會有新兵來,也會有人退役回家,唯一沒變的是我們站隊的位置,當然,還有那頂大軍帽。
7歲的時候,我們上了幼兒園。小妹她幾乎每天都要在學校大哭一場,沒別的原因,就是被別人欺負,不敢反抗,也不夠別人打。我當時想虧她還當當過兵的人,連個小孩都可以爬到她頭上了,有辱了軍人!小妹每天大哭的同時,我幾乎是被老師投訴的,也沒別的原因,就是太調皮了,總和別人打架,他們說我不像女孩。我倒是無所謂,我僅有一個念頭,誰動我妹妹我就打誰,我爸爸教的:不能被別人欺負。
雖然我在家外是充當小妹保鏢的角色,可是她很討厭我,因為我們在家里總是打架,我總是欺負她。其實,怎么欺負她我都不記得了,是小妹她告訴我的,她說我小時候很霸道,什么都搶她的,拽她頭發,推她掉進屎坑,把餅干塞進她的衣服里然后壓碎,最常用一招就是在父母面前告她的狀……這些事情我其實忘得七七八八了,聽完她的講述我,我不禁點頭十分同意:原來我曾經這么卑鄙……可為什么我都不記得我做小人的情景了?我只記得我的優點。她說我是選擇性遺忘。
18歲,高考。黎明前期。我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我學習成績不好,排名很穩定,倒數第九第十,但我不是一個懶惰的人,壞一點來說,我是一個死讀書的人。唯一的優點是,我不覺得自己笨,我也不會對自己失望,相反,我充滿希望,信心,我一直覺得自己的高考一定是成功的。小妹是那個維持我信心的人,每次模擬考試完后都會幫我總結問題,提出意見,當然還有很多很多的鼓勵,她說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我們一定行。我就真的有種感覺,我一定行,這是一種可以飛起來,觸摸到太陽的喜感。
高第一天,我突然膽怯,小妹立刻拉著我到跑到足球場,對著朝陽大聲喊“我,李瑤,今年高考一定成功!”她哭了,用力搖晃著我的胳膊,叫我大聲跟她喊。我用盡全身力氣,歇斯里地吶喊我一定行,我一定行!我一定行!我也哭了,我們就是哭著看著對方,初升起的太陽把我們的淚水染紅了,我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但卻有一股熱勁讓我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我們都沒說什么,手拉手堅定地走向考場。我感覺很踏實,小妹與我并肩作戰。
21歲那一年,我知道了妹妹有男朋友這個小秘密,這讓我小悲傷了一陣子。我覺得我的傷心是感性的也是理性的。當知道她有小男朋友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與她一起走過的21年歲月里的點點滴滴,我們一起上學,一起睡覺,一起玩耍,甚至打架……每一次成長的感動在那刻不斷涌現在腦海里,而我慢慢拾回、偷偷記錄在筆記本里,因為我不是一個擁有好記憶的人。
原來21年這么快就流逝了,小妹她現在是一個漂亮善良的女孩,我是希望她找到幸福的,但我卻沒想到她突然告訴我的幸福讓我小悲傷了。那個男孩他會一直像我愛她那樣愛小妹嗎?小妹她還會像以前那樣對待我嗎?是的,我壓根就沒想過突然有一天,一個男孩出現在她的世界里,從此代替了我的`職能,而我卻尷尬得不知道應該站在她世界的哪一個角落。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了,我不能單獨地擁有她了。雖然我知道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弱智的,可笑的,我不應該這么想,可有什么能阻止我這么想呢?很多道理我們都知道,但并不代表我們能做到。
長大是讓人最無奈的事情,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長大了的孩子都要重新組建自己的家庭,他們的心終究是要分一部分出去的,或許三四十年以后,我在小妹心中占的分量已經少之又少了。我只能感嘆每個人都要經歷這件事情。可能我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庭后,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想了。
我們都還未踏進社會一步,我們還未知將來的路怎么走,我們不能確定我們不會變,我們也不能保證我們會與自己相愛的人白頭到老,太多的未知,怎能容忍我對未來胡思亂想呢?
她終究是要嫁人的,我也是。我真心希望她可以幸福,開心一輩子,像小時候那樣。我也會真心祝福她,為她祈禱。
我們會終究會有分開的一天,她的家庭,我的家庭。我想我現在的記憶力這么差,老年時候一定會患老年癡呆癥,我可能誰也認不出,我忘記了世上所有人……
我只是想,在她的世界與我的世界還未有很確定的人出現時候,我,爸爸,媽媽,還有她,好好享受我們現在的這個家庭,我們四個人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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