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文言文原文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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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程啟充,字以道,嘉定州人。正德三年進士。除三原知縣,入為御史。嬖幸子弟家人濫冒軍功,有至都督賜蟒玉者。啟充言:“定制,軍職授官,悉準首功。今幸門大啟,有買功、冒功、寄名、竄名、并功之弊。此皆壞祖宗法,解將士體,乞嚴為察革。”帝不能用。十一年正旦,群臣待漏入賀,日晡禮始成。及散朝,已昏夜。眾奔趨而出,顛仆相踐踏。將軍趙朗者,死于禁門。啟充具奏其狀請帝昧爽視朝以圖明作之治都督馬昂進妊身女弟啟充等力爭。既又極陳冗官、冗兵、冗費之弊,乞通行革罷。帝皆不省。以憂歸。世宗即位,起故官,即爭興獻帝皇號。嘉靖元年正月郊祀方畢,清寧宮小房火。啟充言:“災及內寢,良由徇情之禮有戾天常,僣逼之名深乖典則。臣謂不正大禮,不黜邪說,所謂修省皆具文也。伏望陛下仰畏天明,俯察眾聽,親大臣,肅庶政,以回災變。”報聞。尋出按江西。得宸濠通蕭敬等私書,欲亟去孫燧,給事中汪應軫訟守仁功,言:“逆濠私書,有詔焚毀。啟充輕信被黜知縣章立梅捃摭之辭,復有此奏,非所以勸有功。”主事陸澄亦為守仁奏辨。御史向信因劾應軫與澄。帝曰:“守仁一聞宸濠變,仗義興兵,戡定大難,特加封爵,以酬大功,不必更議。”帝從太監梁棟請,遣中官督南京織造。啟充偕同官及科臣張嵩等極諫,不納。啟充素蹇諤,張璁、桂萼惡之。會郭勛庇李福達獄,為啟充所劾,璁、萼因指啟充挾私,謫戍邊衛。十六年赦還。言者交薦,不復用,卒。隆慶初,贈光祿少卿。(選自《明史·程啟充傳》)
譯文:
程啟充,字以道,嘉定州人。正德三年者中進士。授于三原知縣的官職,后來調入朝廷擔任御史。當時很多受皇上寵愛之臣的子弟、家人浚冒軍功,有人甚至升到都督的職位井且獲得御賜的蟒袍玉帶。程啟充上奏說:“按照制度,朝廷給武職人員授子官職,都以斬獲敵人首級為憑。現在寵幸的大門開啟,有買功、冒功、寄名、竄名、并功的弊端。這些都破壞了祖宗立下的法度,使軍隊瓦解,乞求皇上嚴格地審察并革除這些不好的現象。”皇帝沒有采用他的意見。正德十一年的正月初一,群臣天不亮就入朝祝賀斯年,到日已偏西才完成儀式,到散朝的時候。已是黑夜。群臣急奔而出,以致有人跌倒互相踐踏。有位叫趙朗的將軍,死在禁門。程啟充詳細報告這件事,請求皇帝今后拂曉即上朝視事,以求古人天明即治事的做法。都督馬昂將有身孕的妹妹進獻到宮里,程啟充等人極力反對。后又極力奏陳兄官、冗兵、冗費的弊端,請求皇帝一概免除。皇帝都不理會。因親喪回家鄉。世宗即位。程啟克以原有官職獲起用,隨即反對世宗為興獻帝上尊號。嘉靖元年正月,城郊祀祭剛剛完畢,清寧宮的小房間失火。程啟克說:“火災殃及內寢,是由于皇上最近徇私情的禮儀違背了天理綱常,僭越名分的做法極不符合真章法則。臣認為不端正大禮,不摒棄邪說,所謂的修身反省都是形式。佚望陛下上畏天遭,下聽眾人乏言,親近走巨,整肅朝政,以轉變災禍。”皇帝只說知道了。不久,出京巡按江西,獲得宸濠與肖敬等人交往的私人信件,宸濠想盡挾除掉孫燧。給事中汪應軫訴說王守仁的功勞,說:“叛逆宸濠的私人信件,有詔夸焚毀。程啟充輕信被貶鞋的知縣章立梅摘取的言辭,才有這樣的奏章,不是用來勉勵有功之臣的辦法。”主事陸澄也為王守仁上奏辯解。御史向信據此彈劫汪應軫和陸澄,皇帝說:“王守仁一聽到震濠政竟,立即仗叉舉兵,平定大亂,特加封爵,以獎勵他的夫功,此事不必再議。”皇帝聽從太監粱棟的請求,派遣中官主管南京織造。程啟充與同僚廈科臣張嵩等人極力勸諫,皇帝不加采納。程啟充向來言語正直,張璁、桂萼厭惡他。正巧遇上郭勛庇護李福達的官司,被程啟充彈劾,張璁、桂萼因而指責程啟充懷有私心,將他貶往邊界衛所戍守。十六年遏敲回來。言官變相推薦他,沒有再次被任用,不久去世。隆慶初年,追蠟光祿少卿。
人物介紹
程啟充(?~1537年),字以道,又字初亭,別號南溪,嘉定州(今樂山)人,明朝政治家,明代“嘉定四諫”之一。
正德三年(1508年)與夾江人宿進、嘉定同鄉徐文華同登進士榜。先授陜西三原知縣,隨后不久入朝任監察御史,在任期間,他多次上書諫事,對冗官、冗兵、冗費之弊建議整飭,有效制止了冒支國庫儲糧等事端發生。后因直言宦官之害,得罪奸臣而受陷害。嘉靖六年(1527年)充軍遼東,戍邊十年,于嘉靖十六年(1537年)遇大赦后返歸故里,不久病卒。
隆慶元年(1567年),明穆宗下詔追贈程啟充為光祿寺少卿。
人物生平
步入仕途
程啟充,字以道,嘉定州人。正德三年(1508年)進士。初任陜西三原縣知縣,隨后調入朝廷擔任御史。當時很多皇帝寵臣的子弟家人濫冒軍功,有的得到都督職被賜蟒袍玉帶。程啟充上奏說:“定制,按軍職授官,悉準其首功。現在腐敗之門大開,有買功、冒功、寄名、竄名、并功之弊。權要之家賄賂軍士金帛,用來換取所獲得的敵方首級,這叫買功。沖鋒斬敵首級的是甲,而乙卻拿走功勞,更有甚者殺平民以為敵賊,這屬于冒充軍功。身不出門閭,而名字卻隸屬行伍,這叫寄名。賄賂求屬官,洗補文冊,這叫竄名。以至于有一人之身,一日之間,人不出京師,而前線卻通報他的斬敵功勞,按名累計首級,驟然到達高階,這叫并功。以上種種,都是破壞祖宗之法,將使軍心不穩,士氣渙散。”程啟充請求明武宗革除該弊病,然而皇帝并沒有采納他的建議。
敢言直諫
正德十一年(1516年)元旦,群臣半夜進入宮門,到日已偏西禮才成。到散朝的時候,已經是黑夜。眾人奔趨而去,顛仆互相踐踏。將軍趙朗,死在禁門。程啟充詳細報告這種情況,請求皇帝清晨視朝,以圖勤勉治國。都督馬昂進獻年輕女子,程啟充等人極力反對這一行為。既而又極力陳述冗官、冗兵、冗費的弊端,請求全部進行革罷。但皇帝都不察看。騰驤四衛軍改衛的,奉詔令撤回,而各衛被遣派的戶籍仍然支糧,糜費倉儲八十七萬多石。程啟充極力上疏阻止此事,冒支弊絕。此后,程啟充因父喪事回家鄉。
明世宗即位,程啟充被起用為原官職,就爭辯興獻帝皇號。嘉靖元年(1522年)正月城郊祀祭剛剛完畢,清寧宮小房失火。程啟充說:“深宮起火,實在是由于徇私情的禮制操作違背了老天的規則,不應有的名號設置破壞了圣賢的法度。在陛下眼里,三公九卿、臺閣重臣的正確見解,不如幾個書生的異端邪說、幾個小人的諂諛之詞。陛下動輒以孝敬母后為借口,來壓制廷臣表達天下萬民的意見。臣以為,如果不正‘大禮’,不斥退小人的邪說,那么,一切所謂修養、反省,都只是文過飾非的言辭而已。況且近時的旨意是從宮中而出,內閣不知道,奸黨案件成立而委曲為其庇護。諍諫之臣被貶斥疏遠,耳目有被堵塞遮蔽的憂患。大臣被疏遠,股肱有痿痹的禍患。司禮之權重于宰相,樞機這種關鍵地方委任宦官。近臣貪濁,頻頻有升遷授官的。邊關兵敗,聽不到被譴責貶斥。莊田的賞賜過多,潛邸的乞恩沒有停止。懇求陛下敬畏上蒼,聽取眾議,親近大臣,肅整朝政,以挽回災變所致的損失,杜絕災變預告的危險。”嘉靖只說知道了。
外放江西
不久后,程啟充外放江西任職。程啟充得到朱宸濠私通蕭敬、張銳、陸完等人的信件,得知朱宸濠欲除去孫燧,朱宸濠信上說湯沐、梁宸、王守仁可以取代孫燧的位置。因此程啟充判定蕭敬、張銳有罪、王守仁有失察之責。給事中汪應軫為王守仁求情并認為程啟充輕信原知縣章立梅片面的一言之詞,對蕭敬、張銳、王守仁做出的處理不妥。主事陸澄亦上奏為王守仁辯解。御史向信因此彈劾汪應軫與陸澄。明武宗認為:“王守仁一聽說朱宸濠兵變,即舉兵前往平亂。因其平叛有功,故加官進爵。不必因此事對其加以處理。”皇帝同意太監梁棟的請求,派遣宦官任南京織造一職。程啟充和他的同僚張嵩等人極力反對,但不被采納。
充軍遼東
程啟充向來言語正直,張璁、桂萼厭惡他。在李福達案中,翊國公郭勛包庇他人,被程啟充彈劾,張璁、桂萼因而指責程啟充挾私,于嘉靖六年(1527年)被充軍遼東,戍邊十年。嘉靖八年(1529年),在巡撫遼東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潘珍主持下,程啟充與徐文華、劉琦對《遼東志》做了續修。程啟充雖為流放之人,但因充軍前為朝廷官員,加之人品才學兼優,受到遼東官宦的尊重和賞識。
人物去世
嘉靖十六年(1537年),程啟充遇大赦后返歸故里。朝廷言官交互推薦他,但沒有再次被任用,隨后不久病卒。隆慶初年,追贈光祿少卿。
人物成就
程啟充曾上疏請求皇帝勤勉治國,做一位明智之君。明世宗即位后,他上疏皇帝請求皇帝敬畏神明、親近大臣、肅清弊政。并力諫制止都督馬昂給皇帝進獻年輕女子。在制止超額領取國庫儲糧和陳述濫冒軍功、冗官、冗兵、冗費弊端等重大問題上做出了相應的貢獻。
個人作品
程啟充著述甚廣,博學工詩文,尤善顏魯公書。在東北時,程啟充曾參加《遼東志》續修工作。
詩詞
《游千山記》、《具瞻亭歌》、《釣魚臺》、《千山中峰巖洞》。
文集
《初亭文集》、《西臺奏議》。
人物評價
《明史》評價:程啟充及彭汝實、徐文華、安磐皆同里,時稱“嘉定四諫”。
《嘉定府志》評價:倡議修學,有功圣門。
程啟充有氣節、有操守,有思想、有見地,剛強勇敢、不怕犧牲。
后世紀念
墓址
根據民國《樂山縣志》記載,程啟充墓位于蘇稽鎮楊坪村,墓碑石麟尚存。墓占地面積約400平方米,封土呈圓形。有石砌護墻,墓前有祭臺。墓碑為咸豐三年(1853年)程氏后裔所立。1986年經樂山市政府公布為第一批樂山市文物保護單位。
御史巷
在四川樂山市有一小巷,名為“御史巷”,相傳與程啟充有關。程啟充于嘉靖十六年(1537年)赦免還鄉,家就在這條小巷內。他與先后罷職回鄉的“嘉定四諫”中的另三位御史常在家中聚會,小巷故名“御史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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