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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渙唐詩鑒賞
王之渙唐詩鑒賞1
涼州詞
王之渙
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據唐人薛用弱《集異記》記載:開元間,王之渙與高適、王昌齡到酒店飲酒,遇梨園伶人唱曲宴樂,三人便私下約定以伶人演唱各人所作詩篇的情形定詩名高下。結果三人的詩都被唱到了,而諸伶中最美的一位女子所唱則為“黃河遠上白云間”。王之渙甚為得意,這就是著名的“旗亭畫壁”故事。此事未必實有。但表明王之渙這首《涼州詞》在當時已成為廣為傳唱的名篇。
詩的首句抓住自下(游)向上(游)、由近及遠眺望黃河的特殊感受,描繪出“黃河遠上白云間”的動人畫面:洶涌澎湃波浪滔滔的黃河竟象一條絲帶迤邐飛上云端。寫得真是神思飛躍,氣象開闊。詩人的另一名句“黃河入海流”,其觀察角度與此正好相反,是自上而下的目送;而李白的“黃河之水天上來”,雖也寫觀望上游,但視線運動卻又由遠及近,與此句不同。“黃河入海流”和“黃河之水天上來”,同是著意渲染黃河一瀉千里的氣派,表現的是動態美。而“黃河遠上白云間”,方向與河的流向相反,意在突出其源遠流長的閑遠儀態,表現的`是一種靜態美。同時展示了邊地廣漠壯闊的風光,不愧為千古奇句。
次句“一片孤城萬仞山”出現了塞上孤城,這是此詩主要意象之一,屬于“畫卷”的主體部分。“黃河遠上白云間”是它遠大的背景,“萬仞山”是它靠近的背景。在遠川高山的反襯下,益見此城地勢險要、處境孤危。“一片”是唐詩習用語詞,往往與“孤”連文(如“孤帆一片”、“一片孤云”等等),這里相當于“一座”,而在詞采上多一層“單薄”的意思。這樣一座漠北孤城,當然不是居民點,而是戌邊的堡壘,同時暗示讀者詩中有征夫在。“孤城”作為古典詩歌語匯,具有特定涵義。它往往與離人愁緒聯結在一起,如“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北斗望京華”(杜甫《秋興》)、“遙知漢使蕭關外,愁見孤城落日邊”(王維《送韋評事》)等等。第二句“孤城”意象先行引入,為下兩句進一步刻劃征夫的心理作好了準備。
詩起于寫山川的雄闊蒼涼,承以戌守者處境的孤危。第三句忽而一轉,引入羌笛之聲。羌笛所奏乃《折楊柳》曲調,這就不能不勾起征夫的離愁了。此句系化用樂府《橫吹曲辭·折楊柳歌辭》“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蹀座吹長笛,愁殺行客兒”的詩意。折柳贈別的風習在唐時最盛。“楊柳”與離別有更直接的關系。所以,人們不但見了楊柳會引起別愁,連聽到《折楊柳》的笛曲也會觸動離恨。而“羌笛”句不說“聞折柳”卻說“怨楊柳”,造語尤妙。這就避免直接用曲調名,化板為活,且能引發更多的聯想,深化詩意。玉門關外,春風不度,楊柳不青,離人想要折一枝楊柳寄情也不能,這就比折柳送別更為難堪。征人懷著這種心情聽曲,似乎笛聲也在“怨楊柳”,流露的怨情是強烈的,而以“何須怨”的寬解語委婉出之,深沉含蓄,耐人尋味。這第三句以問語轉出了如此濃郁的詩意,末句“春風不度玉門關”也就水到渠成。用“玉門關”一語入詩也與征人離思有關。《后漢書·班超傳》云:“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門關。”所以末句正寫邊地苦寒,含蓄著無限的鄉思離情。如果把這首《涼州詞》與中唐以后的某些邊塞詩(如張喬《河湟舊卒》)加以比較,就會發現,此詩雖極寫戌邊者不得還鄉的怨情,但寫得悲壯蒼涼,沒有衰颯頹唐的情調,表現出盛唐詩人廣闊的心胸。即使寫悲切的怨情,也是悲中有壯,悲涼而慷慨。“何須怨”三字不僅見其藝術手法的委婉蘊藉,也可看到當時邊防將士在鄉愁難禁時,也意識到衛國戌邊責任的重大,方能如此自我寬解。也許正因為《涼州詞》情調悲而不失其壯,所以能成為“唐音”的典型代表。
王之渙唐詩鑒賞2
王之渙唐詩鑒賞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登鸛雀樓》
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涼州詞》
這兩首詩,大概只要是稍有點文化常識的中國人,沒有不知道的,它們都是唐詩中的名篇,它的作者,就是盛唐著名詩人王之渙。
王之渙(688—742),字季凌,并州(山西太原)人。祖籍晉陽(今山西太原),其高祖遷今山西絳縣。他的父、祖都做過縣令一類的小官。他自幼聰明,性格豪放不羈,常擊劍悲歌,結交多游俠少年,常在一起縱酒高歌,直到年歲不小,才在兩個哥哥的幫助下認真讀書。
他沒有走科舉的道路,僅做過冀州衡水縣主簿,還因為受人誣陷,憤而辭職,連這樣的小官都不做了。不過,他在做衡水主簿的時候,也還是有收獲的,那就是縣令李滌很欣賞他的'才華和為人,把第三個女兒嫁給了他。
王之渙辭官以后,就到處去探名勝,訪名人,詩酒風流去了。直到晚年,在朋友們的勸告下,才又做了文安郡文安縣尉,最后死在任所。
王之渙在當時就享有詩名,與著名詩人王昌齡、高適等人都是好朋友,經常在一起詩酒唱和。他的詩流傳極廣,很多詩都被當時樂工制曲歌唱,名動一時。
王之渙的詩以善于描寫邊塞風光著稱。可惜流傳至今的只有六首。但其中就有《登鸛雀樓》和《涼州詞》這樣的名篇,使他躋身于唐一流詩人的行列而無愧色。
王之渙唐詩鑒賞3
《登鸛雀樓》
唐代:王之渙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登鸛雀樓》譯文
夕陽依傍著山巒慢慢沉落,滔滔黃河朝著大海洶涌奔流。
想要看到千里之外的風光,那就要再登上更高的一層城樓。
《登鸛雀樓》注釋
鸛(guàn)雀(què)樓:舊址在山西永濟縣,樓高三層,前對中條山,下臨黃河。傳說常有鸛雀在此停留,故有此名。
白日:太陽。
依:依傍。
盡:消失。 這句話是說太陽依傍山巒沉落。
欲:想要得到某種東西或達到某種目的的愿望,但也有希望、想要的意思。
窮:盡,使達到極點。
千里目:眼界寬闊。
更:再。
《登鸛雀樓》創作背景
該詩是唐代詩人王之渙僅存的六首絕句之一。作者早年及第,曾任過冀州衡水縣的主簿,不久因遭人誣陷而罷官,不到三十歲的王之渙從此過上了訪友漫游的生活。這首詩是作者三十五歲時寫下的。
《登鸛雀樓》賞析
這首詩寫詩人在登高望遠中表現出來的不凡的胸襟抱負,反映了盛唐時期人們積極向上的進取精神。
詩的前兩句寫所見。“白日依山盡”寫遠景,寫山,寫的是登樓望見的景色,“黃河入海流”寫近景,寫水寫得景象壯觀,氣勢磅礴。這里,詩人運用極其樸素、極其淺顯的語言,既高度形象又高度概括地把進入廣大視野的萬里河山,收入短短十個字中;而后人在千載之下讀到這十個字時,也如臨其地,如見其景,感到胸襟為之一開。
首句寫遙望一輪落日向著樓前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群山西沉,在視野的盡頭冉冉而沒。這是天空景、遠方景、西望景。次句寫目送流經樓前下方的黃河奔騰咆哮、滾滾南來,又在遠處折而東向,流歸大海。這是由地面望到天邊,由近望到遠,由西望到東。這兩句詩合起來,就把上下、遠近、東西的景物,全都容納進詩筆之下,使畫面顯得特別寬廣,特別遼遠。
就次句詩而言,詩人身在鸛雀樓上,不可能望見黃河入海,句中寫的是詩人目送黃河遠去天邊而產生的意中景,是把當前景與意中景溶合為一的寫法。這樣寫,更增加了畫面的廣度和深度。而稱太陽為“白日”,這是寫實的筆調。落日銜山,云遮霧障,那本已減弱的太陽的光輝,此時顯得更加暗淡,所以詩人直接觀察到“白日”的奇景。至于“黃河”。當然也是寫實。它宛若一條金色的飄帶,飛舞于層巒疊嶂之間。
后兩句寫所想。“欲窮千里目”,寫詩人一種無止境探求的愿望,還想看得更遠,看到目力所能達到的地方,唯一的辦法就是要站得更高些,“更上一層樓”。從這后半首詩,可推知前半首寫的可能是在第二層樓(非最高層)所見,而詩人還想進一步窮目力所及看盡遠方景物,更登上了樓的頂層。在收尾處用一“樓”字,也起了點題作用,說明這是一首登樓詩。
詩句看來只是平鋪直敘地寫出了這一登樓的過程,但其含意深遠,耐人探索。“千里”“一層”,都是虛數,是詩人想象中縱橫兩方面的空間。“欲窮”“更上”詞語中包含了多少希望,多少憧憬。這兩句詩發表議論,既別翻新意,出人意表,又與前兩句寫景詩承接得十分自然、十分緊密,從而把詩篇推引入更高的境界,向讀者展示了更大的視野。也正因為如此,這兩句包含樸素哲理的議論,成為了千古傳誦的名句,也使得這首詩成為一首千古絕唱。
這應當只是說,詩歌不要生硬地、枯燥地、抽象地說理,而不是在詩歌中不能揭示和宣揚哲理。象這首詩,把道理與景物、情事溶化得天衣無縫,使讀者并不覺得它在說理,而理自在其中。這是根據詩歌特點、運用形象思維來顯示生活哲理的典范。 這首詩在寫法上還有一個特點:它是一首全篇用對仗的絕句。前兩句“白日”和“黃河”兩個名詞相對,“白”與“黃”兩個色彩相對,“依”與“入”兩個動詞相對。后兩句也如此,構成了形式上的完美。
沈德在《唐詩別》中選錄這首詩時曾指出:“四語皆對,讀來不嫌其排,骨高故也。”絕句總共只有兩聯,而兩聯都用對仗,如果不是氣勢充沛,一意貫連,很容易雕琢呆板或支離破碎。這首詩,前一聯用的是正名對,所謂“正正相對”,語句極為工整,又厚重有力,就更顯示出所寫景象的雄大;后一聯用的是,雖然兩句相對,但是沒有對仗的痕跡。所以說詩人運用對仗的技巧也是十分成熟的。
《登鸛雀樓》賞析二
詩的前兩句“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寫的是登樓望見的景色,寫得景象壯闊,氣勢雄渾。這里,詩人運用極其樸素、極其淺顯的語言,既高度形象又高度概括地把進入廣大視野的`萬里河山,收入短短十個字中;而我們在千載之下讀到這十個字時,也如臨其地,如見其景,感到胸襟為之一開。首句寫遙望一輪落日向著樓前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群山西沉,在視野的盡頭冉冉而沒。這是天空景、遠方景、西望景。次句寫目送流經樓前下方的黃河奔騰咆哮、滾滾南來,又在遠處折而東向,流歸大海。這是由地面望到天邊,由近望到遠,由西望到東。這兩句詩合起來,就把上下、遠近、東西的景物,全都容納進詩筆之下,使畫面顯得特別寬廣,特別遼遠。就次句詩而言,詩人身在鸛雀樓上,不可能望見黃河入海,句中寫的是詩人目送黃河遠去天邊而產生的意中景,是把當前景與意中景溶合為一的寫法。這樣寫,更增加了畫面的廣度和深度。
后兩句寫所想。“欲窮千里目”,寫詩人一種無止境探求的愿望,還想看得更遠,看到目力所能達到的地方,唯一的辦法就是要站得更高些,“更上一層樓”。“千里”“一層”,都是虛數,是詩人想象中縱橫兩方面的空間。“欲窮”“更上”詞語中包含了多少希望,多少憧憬。這兩句詩,是千古傳誦的名句,既別翻新意,出人意表,又與前兩句詩承接得十分自然、十分緊密;同時,在收尾處用一“樓”字,也起了點題作用,說明這是一首登樓詩。
從這后半首詩,可推知前半首寫的可能是在第二層樓所見,而詩人還想進一步窮目力所及看盡遠方景物,更登上了樓的頂層。詩句看來只是平鋪直敘地寫出了這一登樓的過程,而含意深遠,耐人探索。這里有詩人的向上進取的精神、高瞻遠矚的胸襟,也道出了要站得高才看得遠的哲理。
就全詩而言,這首詩是日僧空海在《文鏡秘府論》中所說的“景入理勢”。有人說,詩忌說理。這應當只是說,詩歌不要生硬地、枯燥地、抽象地說理,而不是在詩歌中不能揭示和宣揚哲理。象這首詩,把道理與景物、情事溶化得天衣無縫,使讀者并不覺得它在說理,而理自在其中。這是根據詩歌特點、運用形象思維來顯示生活哲理的典范。
這首詩在寫法上還有一個特點:它是一首全篇用對仗的絕句。沈德潛在《唐詩別裁》中選錄這首詩時曾指出:“四語皆對,讀來不嫌其排,骨高故也。”絕句總共只有兩聯,而兩聯都用對仗,如果不是氣勢充沛,一意貫連,很容易雕琢呆板或支離破碎。這首詩,前一聯用的是正名對,所謂“正正相對”,語句極為工整,又厚重有力,就更顯示出所寫景象的雄大;后一聯用的是流水對,雖兩句相對,而沒有對仗的痕跡。詩人運用對仗的技巧也是十分成熟的。
《夢溪筆談》中曾指出,唐人在鸛雀樓所留下的詩中,“惟李益、王之渙、暢當三篇,能狀其景”。李益的詩是一首七律;暢當的詩也是一首五絕,也題作《登鸛雀樓》。全詩如下:“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詩境也很壯闊,不失為一首名作,但有王之渙的這首詩在前,比較之下,終輸一籌,不得不讓王詩獨步千古。
《登鸛雀樓》作者介紹
王之渙(688年—742年),是盛唐時期的著名詩人,字季凌,漢族,絳州(今山西新絳縣)人。豪放不羈,常擊劍悲歌,其詩多被當時樂工制曲歌唱。名動一時,他常與高適、王昌齡等相唱和,以善于描寫邊塞風光著稱。其代表作有《登鸛雀樓》、《涼州詞》等。“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更是千古絕唱。
王之渙唐詩鑒賞4
鸛雀樓,故址在當時的河中府(今山西永濟縣),建在高阜上,共有三層,站在這座樓臺上,前望可看到莽莽的中條山,下瞰可觀滾滾東流的黃河水,是唐代的游覽勝地。
詩人首先運用粗線條大筆勾勒畫面,這里,其著眼點不在樓之一隅,而是從遠眺及鳥瞰的角度去把握山水樓閣的總體,騰挪跌巖,摹山繪水,讓讀者從山水的生機勃勃的生命力中看到詩人筆力扛鼎、大氣磅礴的風發意氣。“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兩句,給讀者展現的是夕陽西下、黃河東流的壯闊遠景——一幅情景交融、形神兼備的立體圖畫。在這幅圖畫中,落日飛霞、遠山如黛、黃河耀金、大海涌波,都表現了登高遠眺的特點。“依”、“流”二字具有畫龍點睛之妙,經過它們的點染,自然景物頓時具備了活潑潑的生命。“依”字一洗“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那種感傷凄涼的語調,展現了落日告別遠山時含情脈脈的神態,顯示了其充滿生命和力量的內質;“流”字仿佛是注入這幅圖畫的一條動脈,讓我們領略到“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那昂揚、壯闊的氣勢,俯視到噴珠濺玉的驚濤駭浪,甚至可以諦聽到奔騰咆哮的黃河的濤聲。加上“白日”、“黃河”等不同色調的對比運用,更使畫面具有了立體的層次感。
詩的前兩句著力渲染登樓所見的山水壯觀,繪下了極其壯闊的境界。但是詩人興猶未盡,他接著用如椽大筆,飽含激情,寫下了千古佳句:“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若要窮極千里之遙,讓全部的山河之美盡入胸懷,就需要不斷前進。這雖然寫的是當前實感,卻已隱約地表現了詩人的胸襟抱負。由于前兩句作了很好的鋪墊,后兩句既是詩人深邃思想經過感情濃縮后的結晶,又與前面的景物銜接自然,渾然一體,從而就使全詩的境界大大拓寬,構成一幅表兮獨立、逸乎凡響的登樓遠眺圖。
在這首詩中,詩人沒有拘泥于山水樓閣本身的具體形態,而是善于迅捷地抓住山水與鸛雀樓之間最突出的視覺特征,給讀者創造一種豪放的眼界開闊感。
紀游詩難為,而那種奔意氣,聳高格的覽勝紀游詩為之則更難。王之渙的《登鸛雀樓》一詩之所以能成為千古之絕唱,一個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其意境雄闊,意氣風發,咫尺之間而能給人以千里萬里之感,讀后令人眼界開擴,襟臆浩蕩,使人受到鼓舞,從中汲取到向上的精神力量。
《登鸛雀樓》的意境雄闊與詩人氣吞寰宇的.襟抱是有著密切關系的。王之渙生活在盛唐時代,國力強盛、人心振奮,使他具有積極向上、不懈追求的時代精神和恢宏的政治氣度。沒有吞吐千山萬壑于胸間、指揮重巒疊嶂于掌下的大氣度,難成大手筆;有了這包舉宇內的大氣度,詩人才會揮遣自如,神思泉涌。
詩人并不是俗手丹青,僅以描摩為能事。我們的詩人還兼有哲人的氣質。后兩句“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語極平直,然蘊蓄深遠,余韻無窮。登高望遠,這是一般常識。而登高者惟愿其愈高,望遠者惟求其更遠,這種細膩入微的心理卻只有哲人才能賦與它以重大意義。這其中隱含著人的無限的進取與探索精神。俗話說“人往高處走”,又說“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都是對現狀的不滿足,都是進取精神的直接反映。不同的是,純粹的哲人以說教者的姿態出現,可以使人膜拜,而詩人似的哲人則善于以朋友的身份說話,足以使人感奮與追求。
王之渙唐詩鑒賞5
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作者簡介】
王之渙(688—742),是盛唐時期的著名詩人,字季凌,漢族,絳州(今山西新絳縣)人。性格豪放不羈,常擊劍悲歌,其詩多被當時樂工制曲歌唱。名動一時,他常與高適、王昌齡等相唱和,以善于描寫邊塞風光著稱。其代表作有《登鸛雀樓》、《涼州詞》等。
王之渙早年由并州(山西太原)遷居至絳州(今山西新絳縣),曾任冀州衡水主簿。衡水縣令李滌將三女兒許配給他。因被人誣謗,乃拂衣去官,后復出擔任文安縣尉,在任內期間去世。
王之渙“慷慨有大略,倜儻有異才”,早年精于文章,并善于寫詩,多引為歌詞。他尤善五言詩,以描寫邊塞風光為勝,是浪漫主義詩人。靳能《王之渙墓志銘》稱其詩“嘗或歌從軍,吟出塞,曒兮極關山明月之思,蕭兮得易水寒風之聲,傳乎樂章,布在人口。”但他的作品現存僅有六首絕句,其中三首邊塞詩。他的詩以《登鸛雀樓》、《涼州詞》為代表作。章太炎推《涼州詞》為“絕句之最”。
【注解】
1、萬仞一仞八尺,萬仞是形容山很高的意思。
2、羌笛西代羌人所制的一種管樂器,有二孔。
3、楊柳指“折楊柳曲”,是一種哀怨的曲調。
4、玉門關關名,在今甘肅省敦煌縣西南,是古代通西域的要道。
【韻譯】
黃河發源于黃土高原,高入白云之間,矗立漠北的一座孤城,背倚萬仞高山。
莫須埋怨,羌笛吹奏折楊柳的.悲調曲,誰還不知道,春風歷來就不度玉門關。
【評析】
《出塞》又題作《涼州曲》。涼州,治所在今甘肅武威縣,是玄宗開元年間西涼府都督所在地。這首詩像把我們帶到祖國大西北的壯麗山川面前,感受西北邊疆的闊美。
詩的前兩句“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起得突兀,接得有力。使人立即想到歷史和未來,立即感到永恒和無窮。“黃河遠上白云間”,是詩人真實的感受。奔涌的黃河與浮動的白云相映襯,此時的詩人全神貫注,感受到的是空曠但絕沒有寂寞的美景享受。黃河、白云,色彩對照明麗。目光稍移,詩人看到的是天地間其他的景物。“一片孤城萬仞山”。城是“孤”的,是“一片”,山是險的,高達萬仞。山的高,則更顯出城的小,“山”與“城”的對比,更顯現出了祖國西北邊塞的雄奇廣袤之美。
后兩句“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意謂你們何必借《折楊柳》來抒發滿腔的幽怨呢?要知道,春風是吹不過玉門關的。這兩句,寫邊地的荒涼與寒冷和征人的怨情,情調由豪壯轉為憂傷。但是這種憂傷不是一般悲抑低沉的哀嘆,而是暗含諷刺之意的。詩人的真意并不在于夸張塞外的荒涼與寒冷,說那里沒有春風,而是借自然現象來暗喻安居于繁華帝都的最高統治者不關心戌守邊疆將士的生活,對于遠出玉門關戌守邊境的士兵不給予一點溫暖。
這首詩前兩句偏重寫景,后兩句偏重抒情,并且情景交融,運用暗喻的手法委婉地批判了當朝統治者,也表達了詩人對戌邊士兵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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