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韓愈的評價
韓文公名愈字退之,說起這名和字,倒有一段佳話。 下面是由小編為大家整理提供的詩人韓愈的評價,歡迎閱讀與借鑒。
韓愈簡介
韓愈(768~824) 字退之,號昌黎,故世稱韓昌黎,謚號文公,故世稱韓文公,唐朝河南河陽(今河南孟州)人,另有祖籍鄧州一說,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自謂郡望昌黎,世稱韓昌黎(“郡望”一詞,是“郡”與“望”的合稱。“郡”是行政區劃,“望”是名門望族,“郡望”連用,即表示某一地域國范圍內的名門大族。而韓愈世居昌黎,故又稱韓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稱韓吏部。與柳宗元同為“古文運動”倡導者,故與其并稱為“韓柳”,且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提出了“文以載道”和“文道結合”的主張,反對六朝以來駢偶之風。著有《韓昌黎集》四十卷,《外集》十卷,《師說》等等。有“文起八代之衰”的美稱。
【評價】
唐代古文運動倡導者,宋代蘇軾稱他“文起八代之衰”(指韓愈的古文提振八代的萎靡文風。),明人推崇他為唐宋散文八大家之首,與柳宗元并稱“韓柳”,杜牧把韓文與杜
并列,稱為“杜詩韓筆”,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著有《韓昌黎集》四十卷,《外集》十卷,《師說》等。
25歲中進士,29歲登上仕途,卻在功名與仕途上屢受挫折。
德宗貞元十九年(803)被貶為陽山(今廣東陽山縣)縣令。順宗永貞元年(公元805年),又量移為江陵府法曹參軍。
赴任途中,自郴至衡,路過耒陽,專程拜謁了杜甫墓,并作長詩《題杜工部墳》以吊之,最先認識到杜詩的價值。
與衡州刺史鄒儒立會于石鼓山合江亭,留題古詩二十韻。《題合江亭寄刺史鄒君》全詩凡二百言,一韻到底,一氣呵成,音調鏗鏘,氣勢磅礴,為自唐以來題詠石鼓千古傳誦、膾炙人口之杰作,亦為后世文人學士所推崇,步其韻而歌者不乏其人。尤其是“瞰臨渺空闊,綠凈不可唾”兩句,已成為后世人們廣為傳誦的名句。明萬歷中(1587~1598),與李寬、李士真、周敦頤、朱熹、張栻、黃干同祀石鼓書院七賢祠,世稱石鼓七賢。
登臨祝融峰,“韓愈開云”千百年來在南岳衡山傳為佳話,歷代文人以“開云”為題歌詠不絕。
他也是第一個寫詩吟誦禹王碑的文人,明代楊慎稱其《岣嶁山》一詩“發揮稱贊豈在石鼓之下哉?”
因此四事,成為對衡陽人文歷史影響最深遠的大文學家。
(據《湖湘文化名人衡陽辭典》,甘建華主編,爾雅文化出品)
歷史評價
唐
裴度:昌黎韓愈,仆知之舊矣,其人信美材也。近或聞諸儕類云:恃其絕足,往往奔放,不以文立制,而以文為戲。
白居易:學術精博,文力雄健,立詞措意,有班(班固)、馬(司馬遷)之風,求之一時,甚不易得。加以性方道直,介然有守,不交勢利,自致名望。可使執簡,列為史官,記事書法,必無所茍。
皇甫湜:先生之武,襲蹈圣矩。基於其身,克後其所。居歸丘軻,危解禍羅。具兮素兮,有靦何多。靡引而忘,天吝其施。垂升乃頹,群心孔哀。厥聲赫赫,滿華遍貊。年千世百,新在竹帛。我銘在碑,展我哀思。
李翱:翱昔與韓吏部退之為文章盟主,同時倫輩,惟柳儀曹宗元(柳宗元)、劉賓客夢得(劉禹錫)耳。
劉禹錫:高山無窮,太華削成。人文無窮,夫子挺生。典訓為徒,百家抗行。當時勍者,皆出其下。古人中求,為敵蓋寡。貞元之中,帝鼓薰琴。奕奕金馬,文章如林。君自幽谷,升於高岑。鸞鳳一鳴,蜩螗革音。手持文柄,高視寰海。權衡低昂,瞻我所在。三十馀年,聲名塞天。公鼎侯碑,志隧表阡。一字之價,輦金如山。權豪來侮,人虎我鼠。然諾洞開,人金我土。親親尚舊,宜其壽考。天人之學,可與論道。二者不至,至者其誰。豈天與人,好惡背馳。昔遇夫子,聰明勇奮。常操利刃,開我混沌。子長在筆,予長在論。持矛舉楯,卒不能困。時惟子厚,竄言其間。贊詞愉愉,固非顏顏。磅礴上下,羲農以還。會於有極,服之無言。
趙德:昌黎公,圣人之徒歟!其文高出,與古之遺文不相上下。所履之道,則堯、舜、禹、湯、文(周文王)、武(周武王)、周(周公)、孔(孔子)、孟軻、揚雄所授受服行之實也。固已不雜其傳,由佛及聃(老子)、莊(莊子)、楊之言,不得干其思,入其文也。以是光于今,大于后,金石焦鑠,斯文燦然。德行道學文庶幾乎古。
裴敬:以文稱者,若陳拾遺(陳子昂)、蘇司業(蘇源明)、元容州(元結)、蕭蘇曹、韓吏部之類。
司空圖:愚嘗覽韓吏部歌詩累百首,其驅駕氣勢,若掀雷抉電,奔騰于大地之間,物狀奇變,不得不鼓舞而徇其呼吸也。
五代
劉昫:①韓、李(李翱)二文公,于陵遲之末,遑遑仁義;有志于持世范,欲以人文化成,而道未果也。至若抑楊、墨,排釋、老,雖于道未弘,亦端士之用心也。[60]②天地經綸,無出斯文。愈、翱揮翰,語切典墳。
兩宋
韓琦:韓愈唐之名士,天下望以為相,而竟不用,談者至今眥為謗。
歐陽修:退之筆力,無施不可,而嘗以詩為文章末事,……然其資談笑,助諧謔,敘人情,狀物態,一寓于詩,而曲盡其妙。……余嘗與圣俞(梅堯臣)論此,以謂譬如善馭良馬者,通衢廣陌,縱橫馳逐,惟意所之。至于水曲蟻封,疾徐中節,而不少蹉跌,乃天下之至工也。
宋祁:
①大歷、正元間,美才輩出,擩嚌道真,涵泳圣涯,于是韓愈倡之,柳宗元、李翱、皇甫湜等和之,排逐百家,法度森嚴,抵轢晉、魏,上軋漢、周,唐之文完然為一王法,此其極也。
②唐興,承五代剖分,王政不綱,文弊質窮,崿俚混并。天下已定,治荒剔蠹,討究儒術,以興典憲,薰醲涵浸,殆百余年,其后文章稍稍可述。至貞元、元和間,愈遂以《六經》之文為諸儒倡,障堤末流,反刓以樸,刬偽以真。然愈之才,自視司馬遷、揚雄,至班固以下不論也。當其所得,粹然一出于正,刊落陳言,橫騖別驅,汪洋大肆,要之無牴牾圣人者。其道蓋自比孟軻,以荀況、揚雄為未淳,寧不信然?至進諫陳謀,排難恤孤,矯拂媮末,皇皇于仁義,可謂篤道君子矣。自晉汔隋,老佛顯行,圣道不斷如帶。諸儒倚天下正議,助為怪神。愈獨喟然引圣,爭四海之惑,雖蒙訕笑,跲而復奮,始若未之信,卒大顯于時。昔孟軻拒楊、墨,去孔子才二百年。愈排二家,乃去千余歲,撥衰反正,功與齊而力倍之,所以過況、雄為不少矣。自愈沒,其言大行,學者仰之如泰山、北斗云。
③柳柳州(柳宗元)為文,或取前人陳語用之,不及韓吏部卓然不丐于古,而一出諸己。
蘇洵:韓子之文如長江大河,渾浩流轉,魚黿蛟龍,萬怪遑惑,而抑絕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見其淵然之光,蒼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視。 沈括:退之詩,押韻之文耳,里健美富贍,然終不是詩。
呂惠卿:吾謂詩人亦未有如退之者。
蘇軾:
①自東漢以來,道喪文弊,異端并起。……獨韓文公起布衣,談笑而麾之,天下靡然從公,復歸于正,蓋三百年于此矣。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
②子美(杜甫)之詩,退之之文,魯公(顏真卿)之書,皆集大成者也。
③唐之古文,自韓愈始。
④柳子厚詩,在陶淵明下,韋蘇州上;退之豪放奇險則過之,而溫麗靖深不及也。
蘇轍:
①昔者漢之賈誼,談論俊美,止于諸侯相,而陳平之屬,實為三公;唐之韓愈,詞氣磊落,終于京兆尹,而裴度之倫,實在相府。夫陳平、裴度未免謂之不文,而韓愈、賈生亦常悲于不遇。
②唐人詩當推韓、杜,韓詩豪,杜詩雄,然杜之雄亦可以兼韓之豪也。
陳師道:
①退之于詩,本無解處,以才高而好爾。
②黃詩、韓文,有意故有工,左、杜則無工矣。
黃庭堅:老杜作詩,退之作文,無一字無來處。蓋后人讀書少,故謂韓、杜自作此語耳。
秦觀:鉤莊(莊子)、列(列子)之微,挾蘇(蘇秦)、張(張儀)之辯,摭遷(司馬遷)、固(班固)之實,獵屈(屈原)、宋(宋玉)之英,本之以《詩》《書》,折之以孔氏,此成體之文,如韓愈之所作是也。蓋前之作者多矣,而莫有備于愈;后之作者亦多矣,而無以加于愈,故曰:總而論之,未有如韓愈者也。
王讜:元和已后,文筆學奇于韓愈,學澀于樊宗師。
蔡啟:退之詩豪健雄放,自成一家,世特恨其深婉不足。
惠洪:予嘗熟味退之詩,真出自然,其用事深密,高出老杜之上。
葛立方:裴度平淮西,絕世之功也。韓愈《平淮西碑》,絕世之文也。非度之功不足以當愈之文,非愈之文不足以發度之功。
胡仔:韓退之詩,山立霆碎,自成一法,然臂之樊候冠佩,微露粗疏。
劉珙:此五君子(諸葛亮、杜甫、顏真卿、韓愈、范仲淹),其所遭不同,所立亦異,然其心則皆所謂光明正大,踈暢洞達,磊磊落落而不可揜者也,其見于功業文章,下至字畫之微,蓋可以望之而得其為人。
張戒:韓退之詩,愛憎相半。愛者以為雖杜子美亦不及,不愛者以為退之于詩本無所得。……退之詩大抵才氣有余,故能擒能縱,顛倒崛奇,無施不可。放之則如長江大河,瀾翻洶涌,滾滾不窮;收之則藏形匿影,乍出乍沒,姿態橫生,變怪百出;可喜可愕,可畏可服也。……詩文字畫,大抵從胸臆中出。……退之文章侍從,故其詩文有廊廟氣。退之詩正可與太白為故,然二豪不并立,當屈退之第三。
羅大經:韓、柳文多相似,……韓如美玉,柳如精金;韓如靜女,柳如名姝;韓如德驥,柳如天馬。歐似韓,蘇似柳。歐公在漢東,于破筐中得韓文數冊,讀之始悟作文法。東坡雖遷海外,亦惟以陶、柳二集自隨。各有所悟入,各有所酷嗜也。
敖陶孫:韓退之如囊沙背水,惟韓信獨能。
趙秉文:韓愈又以古文之渾浩溢而為詩,然后古今之變盡矣。
劉黻:斯文久矣嘆荊榛,一疏披忠徹紫宸。不忍中原淪左袵,甘尋南土作累臣。鄒軻以后功何遜,魯道于今脈尚新。宇宙欲昏星斗落,空山韓木亦悲春。
陳普:楊墨蛇龍本一區,大顛便是惡溪魚。退之也是無操守,一貶便陳封禪書。
徐鈞:排斥異端尊孔孟,推原人性勝荀楊。平生膽氣尤奇偉,何止文章日月光。
元明清
陶宗儀:通六經百家學,作文章與孟軻揚雄相表里。
辛文房:公英偉間生,才名冠世,繼道德之統,明列圣之心。獨濟狂瀾,詞彩燦爛,齊、梁綺艷,毫發都捐。有冠冕佩玉之氣,宮商金石之音,為一代文宗,使頹綱復振,豈易言也哉固無辭足以贊述云。至若歌詩累百篇,而驅駕氣勢,若掀雷走電,撐決于天地之垠,詞鋒學浪,先有定價也。
高棅:今觀昌黎之博大而文,鼓吹六經,搜羅百氏,其詩聘駕氣勢,嶄絕崛強,若掀雷決電,千夫萬騎,橫騖別驅,汪洋大肆,而莫能止者。
王祎:考之唐宋,論文章則韓文公、歐陽文忠公(歐陽修),論政事則陸宣公(陸贄)、范文正公(范仲淹)而已。
羅貫中:韓愈佛骨一表,忠諒有余,功齊孟子而力倍。然終不能移憲宗之惑者,蓋不探其本,而直以事佛得禍為言也。豈不惜哉。
孫承恩:道喪文衰,子克振起。排斥老佛,發揮洙泗。并包百家,源委六經。北斗泰山,百世爾承。
薛應旗:陸贄、韓愈不久于朝,唐之所以雜夷也。
王世貞:韓公于碑志之類最為雄奇,有氣力,亦甚古,而間有未脫蹊徑者,在欲求勝古而不能勝之,舍而就巳而未盡舍耳。奏疏爽切動人,然論事不及晁(晁錯)、賈(賈誼),談理不及衡(張衡)、向(劉向)。與人書最佳,多得子長(司馬遷)遺意,而至于有所干請于人,則詞漫而氣亦屈。記序或濃或淡,在意合與不合之際,終亦不落節也。第所謂原者,僅一《原道》,而所謂辨者,僅一《諱辨》,其巳不作可也。蓋公于六經之學甚淺,而于佛氏之書更鹵莾,以故有所著釋,不能皆迎刃也。而他彈射,亦不能多中的.,謂之文士,則西京而下故當以牛耳歸之。
鐘惺:唐文奇碎,而退之舂融,志在挽回。唐詩淹雅,而退之艱奧,意專出脫。詩文出一手,彼此猶不相襲,真持世特識也。至其樂府,諷刺寄托,深婉忠厚,真正風雅。
許學夷:
①唐人之詩,皆由于悟入,得于造詣。若退之五七言古,雖奇險豪縱,快心露骨,實自才力強大得之,固不假悟入,亦不假造詣也。然詳而論之,五言最工,而七言稍遜。
②退之五七言古,字句奇險,皆有所本,然引用妥帖,殊無扭捏牽率之態。
胡震亨:韓公挺負詩力,所少韻致,出處既掉運不靈,更以儲才獨富,故犯惡韻斗奇,不加棟擇,遂致叢雜難觀,得妙筆汰用,瑰寶自出。第以為類押韻之文者過。
王夫之:穆宗在位四年耳,以君子,則裴度也、李紳也、韓愈也。
葉燮:
①韓愈為唐詩之一大變。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為鼻祖。宋之蘇、梅、歐、蘇、王、黃,皆愈為之發其端,可謂極盛。
②舉韓愈之一篇一句,無處不可見其骨相棱嶒,俯視一切,進則不能容于朝,退又不肯獨善于野,疾惡甚嚴,愛才若渴,此韓愈之面目也。
③杜甫之詩,獨冠今古。此外上下千余年,作者代有,惟韓愈、蘇軾,其才力能與甫抗衡,鼎立為三。韓詩無一字猶人,如太華削成,不可攀躋。若俗儒論之,摘其杜撰,十且五六,輒搖唇鼓舌矣。
錢良擇:唐自李杜崛起,盡翻六朝窠臼,文章能事已盡,無可變化矣。昌黎生其后,乃盡廢前人之法,而創為奇辟拙拗之語,遂開千古未有之面目。
沈德潛:
①昌黎豪杰自命,欲以學間才力跨越李、杜之上,然恢張處多,變化處少,力有涂而巧不足也。獨四言大篇,如《元和圣德》《平淮西碑》之類,義山所謂句奇語重、點竄涂改者,雖司馬長卿亦當斂手。
②善使才音當留其不盡,昌黎詩不免好盡。要之,意歸于正,規模宏闊,骨格整頓,原本雅頌,而不規規于風人也。品為大家,誰曰不宜?
薛雪:韓昌黎學力正大,俯視群蒙;匡君之心,一飯不忘;救時之念,一刻不懈;惟是疾惡太嚴,進不獲用,而愛才若渴,退不獨善,嘗謂直接孔孟薪傳,信不誣也。
乾隆帝:韓愈文起八代之衰,而其詩亦卓絕千古。論者常以文掩其詩,甚或謂于詩本無解處。夫唐人以詩名家者多,以文名家者少,謂韓文重于韓詩可也,直斥其詩為不工,則群兒之愚也。……其生平論詩專主李杜,而于治水之航,磨天之刃,慷慨追慕,誠欲效其震蕩乾坤,陵暴萬類,而后得盡吐其奇杰之氣。其視清微淡遠,雅詠溫恭,殊不足以盡吾才,然偶一為之,余力亦足以相及。……今試取韓詩讀之,其壯浪縱恣,擺去拘束,誠不減于李。其渾涵汪茫,千匯萬狀,誠不減于杜。而風骨峻嶒,腕力矯變,得李杜之神而不襲其貌,則又拔奇于二子之外而自成一家。
趙翼:韓昌黎生平所心摹力追者,惟李杜二公。……至昌黎時,李杜已在前,縱極力變化,終不能再辟一徑。惟少陵奇險處,尚有可推擴,故一眼覷定,欲從此辟山開道,自成一家。此昌黎注意所在也。然奇險處亦自有得失。蓋少陵才思所到,偶然得之;而昌黎則專以此求勝,故時見斧鑿痕跡。有心與無心,異也。其實昌黎自有本色,仍在“文從字順”中,自然雄厚博大,不可捉摸,不專以奇險見長。恐昌黎亦不自知,后人平心讀之自見。若徒以奇險求昌黎,轉失之矣。
馬允剛:韓昌黎在唐之中葉,不屑趨時,獨追蹤李杜。今其詩五七言古,直逼少陵,余體亦皆硬筆屈盤,力大氣雄,而用意一歸于正,得雅頌之遺,有典誥之質,非同時柳子厚、劉夢得所能及,鼎足李杜,非過論也。
陳沆:謂昌黎以文為詩者,此不知韓者也。謂昌黎無近文之詩者,此不知詩者也。……當知昌黎不特約六經以為文,亦直約風騷以成詩。
方東樹:
①韓公當知其“如潮”處,非但義理層見疊出,其筆勢涌出,讀之攔不住,望之不可極,測之來去無端涯,不可窮,不可竭。當思其腸胃繞萬象,精神驅五岳,奇崛戰斗鬼神,而又無不文從字順,各識其職,所謂“妥貼力排奡”也。
②韓公詩,文體多,而造境造言,精神兀傲,氣韻沈酣,筆勢弛驟,波瀾老成,意象曠達,句字奇警,獨步千古,與元氣侔。
③韓公筆力強,造語奇,取境闊,蓄勢遠,用法變化而深嚴,橫跨古今,奄有百家,但間有長語漫勢,傷多成習氣。
④韓詩無一句猶人,又恢張處多,頓挫處多。韓詩雖縱橫變化不逮李杜,而規摩堂廡,彌見闊大。
近現代
曾國藩:韓公如神龍萬變,無所不可。
劉熙載:
①詩文一源。昌黎詩有正有奇,正者所謂“約六經之旨而成文”,奇者即所謂“時有感激怨懟奇怪之辭”。
②昌黎詩陳言務去,故有倚天拔地之意。
③昌黎七古出于《招隱士》,當于意思刻畫、音節遒勁處求之。使第謂出于《桕梁》,猶未之盡。
④昌黎詩往往以丑為美,然此但宜施之古體,若用之近體則不受矣。是以言各有當也。
施補華:
①退之五古,橫空硬語,妥帖排奡,開張處過于少陵,而變化不及。中唐以后,漸近薄弱,得退之而中興。
②韓孟聯句,字字生造,為古來所未有,學者不可不窮其變。
③七古盛唐以后,繼少陵而霸者,唯有韓公。韓公七古,殊有雄強奇杰之氣,微嫌少變化耳。
④少陵七古,多用對偶;退之七古,多用單行。退之筆力雄勁,單行亦不嫌弱,終覺鈐刺處太少。
⑤少陵七古,間用比興;退之則純是賦。
張竹樵:昌黎詩筆恢張時不遺賈島、孟郊,故人皆山斗仰之。
丁儀:其詩格律嚴密,精于古韻。全集所載,《琴操》最佳。古詩硬語盤空,奇崛可喜,唯以才氣自雄,排闔過甚,轉覺為累,又善押強韻,故時傷于粗險。詩至漢魏以降,屬文敘事,或取一端,以簡為資,頗不尚奇。及盛唐諸人開拓意境,始為鋪張,然亦略工點綴,未以此為能事也。至愈而務其極,虛實互用,類以文法為詩,反復馳騁,以多為勝,篇什過長,辭旨繁冗,或失之粗率。其律詩典雅,則仍大歷之舊,較之古詩,而目全非矣。絕句以五言為勝,七言質實,故少風致,綜其敝則務在必勝,故時有過火語。令人莫耐。《潼關》之作,格尤凡下。趙宋詩人,每宗師之,取法乎中,則斯下矣。
宋育仁:其源出于陸士衡,而隳其體貌。盤空硬語,抉奧險詞,雅音璆然,獨造雄占。郊、島、盧同,相與并作。五言長篇,嫌見排比之跡耳。
毛澤東認為,文學作品,包括詩,不要把話說盡了,而韓愈的文章和詩就是把話講完了。
潘向黎:作為作家,他敢為風氣之先,為文為詩氣勢磅礴;作為一個生命個體的“人”,他剛直敢任,人格偉岸,誠為偉丈夫。如此人中鸞鳳,卻也是性情中人,不但極重感情,而且敏感于生活中的許多細微樂趣或煩惱,而且有幽默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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