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月圓·山中書事
原文
興亡千古繁華夢,詩眼倦天涯。孔林喬木,吳宮蔓草,楚廟寒鴉。
數間茅舍,藏書萬卷,投老村家。山中何事?松花釀酒,春水煎茶。
解釋
千古歲月,興亡更替就像一場幻夢。詩人用疲倦的眼睛遠望著天邊。孔子家族墓地中長滿喬木,吳國的宮殿如今荒草萋萋,楚廟中只有烏鴉飛來飛去。
臨到老回到了村中生活,幾間茅屋里,珍藏著萬卷詩書。山中有什么事呢?用松花釀酒,用春天的河水煮茶。
人月圓:曲牌名。此詞調始于王詵,因其詞中“人月圓時”句,取以為名。《中原音韻》入“黃鐘宮”。曲者,小令用。有幺篇換頭,須連用。
詩眼:詩人的洞察力。
孔林:指孔丘的墓地,在今山東曲阜。
吳宮:指吳國的王宮。也可指三國東吳建業(今南京)故宮。
楚廟:指楚國的宗廟。
投老:臨老,到老。
賞析
這首曲借感嘆古今的`興亡盛衰表達自己看破世情、隱居山野的生活態度。全曲上片詠史,下片抒懷。開頭兩句,總寫歷來興亡盛衰,都如幻夢,自己早已參破世情,厭倦塵世。接下來三句,以孔林、吳宮與楚廟為例,說明往昔繁華,如今只剩下凄涼一片。下片轉入對眼前山中生活的敘寫,雖然這里僅有簡陋的茅舍,但有詩書萬卷。喝著自釀的松花酒,品著自煎的春水茶,幽閑寧靜,詩酒自娛,自由自在。
“興亡千古繁華夢,詩眼倦天涯。”二句總寫興亡盛衰的虛幻,氣勢闊大。“千古”是“思接千載′’,縱觀古今;“天涯”,是“視通萬里”,閱歷四方。詩人從歷史的盛衰興亡和現實的切身體驗,即時間與空間、縱向與橫向這樣兩個角度,似乎悟出了社會人生的哲理:一切朝代的興亡盛衰,英雄的得失榮辱,都不過像一場夢幻,轉瞬即逝。正如他在(《普天樂·道情》中)所云:“北邙煙,西州淚,先朝故家,破冢殘碑。”
“詩眼”,即詩人的觀察力。作者平生足跡曾遍及湘、鄂、皖、蘇、浙等江南各省,可謂浪跡“天涯”了。然而終其碌碌一生,僅做過路吏、揚州民務官、桐廬典史、昆山幕僚等卑微雜職而已。一個“倦”字,包含了多少風塵奔波之苦,落拓不遇之怨,世態炎涼之酸!難怪他常為此喟嘆:“為誰忙,莫非命?西風驛馬,落月書燈。青天蜀道難,紅葉吳江冷!”(《普天樂·秋懷》)難怪他常為此憤激不平:“人生底事辛苦,枉被儒冠誤”;“半紙虛名,十載功夫。人傳梁甫吟,、自獻長門賦,誰三顧茅廬?”(齊天樂過紅衫兒)如此坎坷悲辛,書劍飄零,怎能不令人厭倦思歸呢?“倦”字,已遙為后文寫隱居伏根;“天涯”又先替“孔林”三句張本。
“孔林”三句具體鋪敘千古繁華如夢的事實,同時也是“詩眼”閱歷“天涯”所得。“孔林”:是孔子及其后裔的墓地,在今山東曲阜城北,密植樹木花草。“吳宮”:指吳王夫差為西施擴建的宮殿,名館娃宮(包括響屟廊、琴臺等),后被越國焚燒,故址在蘇州靈巖山上。也可指三國東吳建業(今南京)故宮。李白詩: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登金陵鳳凰臺》)可證。三句用鼎足對,具體印證世事滄桑,繁華如夢的哲理:即使像孔子那樣的儒家圣賢,吳王那樣的稱霸雄杰,楚廟那樣的江山社稷,而今安在哉?惟余蒼翠的喬木,荒蕪的蔓草,棲息的寒鴉而已。
“數間”以后諸句寫歸隱山中的淡泊生活和詩酒自娛的樂趣。“投老”:即到老、臨老。“松花”:即松木花,可以釀酒。“茅舍”、“村家”、“山中”,既繳足題面《山中書事》,又突出隱居環境的幽靜古樸,恬淡安寧:這里沒有車馬紅塵的喧擾,而有青山白云、溝壑林泉的景致,正是“倦天涯”之后的宜人歸宿。
“藏書”、“釀酒”、“煎茶”,則寫其詩酒自娛,曠放自由的生活樂趣。“萬卷”書讀之不盡,“松花”“春水”取之不竭;飲酒作詩,讀書品茶,足慰晚年。聯系作者“英雄不把窮通較”(《慶東原·次馬致遠先輩韻》);“名不上瓊林殿,夢不到金谷園”;“風月無邊,海上神仙”(《水仙子·次韻》);“欠伊周濟世才,犯劉阮貪杯戒,還李杜吟詩債”(《殿前歡·次酸齋韻》等多次自白,則不難窺見此篇那表面恬靜的詩酒自娛中,隱藏著一股憤世嫉俗,傲殺王侯的潛流。
此曲風格豪放,直抒胸臆,不作含蓄語,感情由濃到淡,由憤激趨于平靜,語言較淺近樸實。
創作背景
這首小令當是作者寓居西湖山下時所作,作者借菊自嘆,抒發對自己政治上失節(為異族統治者服務)的悔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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