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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新郎》詩詞

時間:2021-02-24 20:19:22 詩詞名句 我要投稿

《賀新郎》詩詞

《賀新郎》詩詞1

  賀新郎·懷辛幼安用前韻原文

《賀新郎》詩詞

  作者:陳亮

  話殺渾閑說。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fēng)雪。新著了、幾莖華發(fā)。百世尋人猶接踵,嘆只今兩地三人月。寫舊恨,向誰瑟。

  男兒何用傷離別。況古來、幾番際會,風(fēng)從云合。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臥百尺、高樓斗絕。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壯士淚,肺肝裂。

  賀新郎·懷辛幼安用前韻賞析

  上片抒寫別后相思之情。起句“話殺渾閑說!”滿心而發(fā),肆口而成,蓋隱應(yīng)辛棄疾答詞中“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dāng)時、只有西窗月”一語,謂去年相敘雖得極論天下大事,然于此“岌岌然以北方為可畏,以南方為可憂,一日不和,則君臣上下朝不能以謀夕”(陳亮《戊申再上孝宗皇帝書》)之時,雖有壯懷長策,亦無從施展,說得再多都只是閑說一場罷了。“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緊承前語,補(bǔ)明“話殺渾閑說”的原因。意謂伊尹、諸葛亮那樣的事業(yè),只有在位者才能去做,平民百姓是無法去做的,所以說盡了等于沒說。此言亦對辛棄疾寄詞中稱許陳亮“風(fēng)流酷似,臥龍諸葛”一語而發(fā)。其時陳亮尚為平民百姓,辛棄疾則久被罷黜,故有此慨嘆。恢復(fù)之事既不得施行,英雄之人卻日趨衰老,思念及此,更增憂懼,故接下乃云:“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fēng)雪。新著了、幾莖華發(fā)。”此言復(fù)應(yīng)辛棄疾答詞中“老大那堪說”及“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數(shù)語,其中蘊含著深厚而復(fù)雜的感情:既有去年風(fēng)雪中抵掌談?wù)摰臍g欣,也有眼前關(guān)山阻隔互相思念的痛苦,還有同遭讒沮而早生白發(fā)的悲憤。“百世”句用《莊子·齊物論》“萬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及《戰(zhàn)國策·齊策三》“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百世而一圣,若隨踵而至也”語意,極言相知之難。夫萬世遇之尚如旦暮,則百世遇之自如接踵,而知己之人,豈是接踵可得?是以見其難也。

  此語言簡意賅,復(fù)多曲折,然無板滯晦澀之病,表現(xiàn)出運用典故的高超技巧。“三人月”一語則用李白《月下獨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詩句,極言相念之苦。相知如二人者既甚難得,則會少離多自更難堪。此時孤獨之感既不能排遣,憂憤之情又無可傾訴,真是度日如年了。“寫舊恨,向誰瑟”即表現(xiàn)此種不勝惆悵的心情。“瑟”字名詞動化,“向誰瑟”即向誰彈,向誰訴。

  換頭從離別的愁苦中掙脫出來,轉(zhuǎn)作雄豪豁達(dá)之語:“男兒何用傷離別?”異軍特起,換出新意。接下又推進(jìn)一層:“況古來、幾番際會,風(fēng)從云合。”壯聲英概,躍然紙上。“風(fēng)從云合”語出《易·乾·九五》:“水流濕,火就燥,云從龍,風(fēng)從虎。”本喻同類相從,借喻群英共事。意謂古來英雄豪杰皆建功立業(yè),志在四方,故不須以離別為念。上二語亦隱應(yīng)辛棄疾寄詞中“佳人重約還輕別”至“此地行人銷骨”諸句,用豪言壯語來安尉朋友,更見情深而意切。“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二句則隱應(yīng)辛棄疾寄詞中“正目斷、關(guān)河路絕”一語,謂友人雖遠(yuǎn)隔千里,而情分親厚,便即如終日晤對,于我之本心能善于體察,且抉入深微。“次骨”即至骨。“臥百尺高樓斗絕”一句插入陳登故事,盛贊故人豪氣。“斗絕”即“陡絕”,高下懸殊之意。此句亦應(yīng)辛棄疾寄詞中“似而今、元龍臭味”一語。《三國志·陳登傳》載:許汜往見陳登(元龍),陳登“無主客之意,久不相與語,自上大床臥,使客臥下床。”許汜懷忿在心,后來向劉備言及此事,還說陳登無禮。劉備卻反駁他:“君有國士之名,今天下大亂,帝王失所,望君憂國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問舍,言無可采,是元龍所諱也,何緣當(dāng)與君語?如小人,欲臥百尺樓上,臥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間耶!”陳亮重提此事,既是對故人的嘉許,也是對此輩的痛斥。“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二句暗承前語,影射求田問舍事,故作消沉以寫其憂憤。意謂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安適,自己也打算耕田送老,學(xué)《漢書·龔遂傳》中的渤海郡人,把刀劍賣了,換買鋤犁一類平民之家使用的鐵器。所謂“天下適安”,實是“天下茍安”。陳亮早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即曾指出:“臣以為通和者,所以成上下之茍安,而為妄庸兩售之地。”后在《上孝宗皇帝第三書》中又說:“秦檜以和誤國,二十余年,而天下之氣索然矣。”可見此二句感慨極深。卒章“壯士淚,肺肝裂!”總寫滿腔悲恨,聲情更加激越。陳亮是一個忠肝義膽的人,他在《答呂祖謙書》中說到往常念及國事時“或推案大呼,或悲淚填臆,或發(fā)上沖冠,或拊常大笑”,真乃近乎“狂怪”,故知此語乃其心潮澎湃之實靈。

  劉熙載《藝概》云:“陳同父與稼軒為友,其人才相若,詞亦相似。”辛、陳之詞皆有雄深悲壯的特色。但辛詞多“斂雄心,抗高調(diào),變溫婉,成悲涼”(周濟(jì)《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故別見沉郁頓挫;陳詞多“慷慨以任氣,磊落以使才”(《文心雕龍·明詩》),故別見激烈恣肆。此詞則慷慨中有幽郁之致,蒼勁中含凄惋之情,風(fēng)調(diào)更與辛詞接近。所以如此,蓋因當(dāng)時處境、心緒皆同,又“長歌互答”,深受辛詞影響,故于傷離恨別之中,自然融入憂國哀時之感,而情生辭發(fā),意到筆隨,寫同遭讒擯之憤(開篇二句)則慷慨悲涼,寫共趨衰老之哀(“樽酒”三句)則幽暗沉重,寫兩地相思之苦(“百世”二句)則纏綿悱惻,寫寂寞憂愁之郁(上片歇拍)則凄迷欲絕,寫建功立業(yè)之志(換頭二句)則奔放雄豪,寫肝膽相照之情(“千里”二句)則深厚刻摯,寫鄙薄求田問舍(“臥百尺”句)則激越高昂,寫憎惡茍且偷安(“天下”二句)則情辭冷峻,寫報國無門之恨(下片歇拍)則聲淚俱下。如此淋淋漓漓,周而復(fù)始,“一轉(zhuǎn)一深,一深一妙”(《藝概》),真似“風(fēng)雨云雷交發(fā)而并至,龍蛇虎豹變見而出沒”(陳亮《甲辰與朱元晦書》),乃愈覺扣人心弦,感人肺腑。其文辭又典麗宏富,平易自然,“本之以方言俚語,雜之以街談巷歌,摶搦義理,劫剝經(jīng)傳,而卒歸之曲子之律。”(陳亮《與鄭景元提干書》)如“話殺”、“新著了”、“不成教”、“也解”用民間口語,“百世尋人”用《莊子》、《戰(zhàn)國策》,“三人月”用李白詩,“風(fēng)從云合”用《易》,“臥百尺高樓”用《三國志》,“買犁賣劍”用《漢書》等等,皆左右逢源,得心應(yīng)手,復(fù)多作疑問、感嘆語氣,益增曲折搖曳之致,故兼具精警奇肆與蘊藉含蓄之美,極富藝術(shù)感染。

《賀新郎》詩詞2

  古詩原文

  綠樹聽鵜鴂。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間離別。馬上琵琶關(guān)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看燕燕,送歸妾。

  將軍百戰(zhàn)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fēng)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

  譯文翻譯

  聽著綠樹蔭里鵜鴂叫得凄惡,更令人悲傷不已。鷓鴣鳥“行不得也哥哥”的啼叫剛住,杜鵑又發(fā)出“不如歸去”悲切的號呼。一直啼到春天歸去再無尋覓處,芬芳的百花都枯萎,實在令人愁恨、痛苦。算起來這樁樁件件也抵不上人間生離死的痛楚。漢代王昭君騎在馬上彈著琵琶,奔向黑沉沉的關(guān)塞荒野,更有陳皇后阿嬌退居長門別館,坐著翠碧的宮輦辭別皇宮金闕。春秋時衛(wèi)國莊姜望著燕燕雙飛,遠(yuǎn)送休棄去國的歸老。

  漢代名將李陵身經(jīng)百戰(zhàn),兵敗歸降匈奴而身敗名裂。到河邊轎頭送別蘇武,回頭遙望故國遠(yuǎn)隔萬里,與故友永遠(yuǎn)訣別。還有荊軻冒著蕭瑟秋風(fēng),慷慨悲歌無盡無歇。啼鳥若知人間有如此多的悲恨痛切,料想它不再悲啼清淚,而總是悲啼著鮮血。如今茂嘉弟遠(yuǎn)別,還有誰與我飲酒共醉賞明月?

  注釋解釋

  題下自注:“鵜鴂、杜鵑實兩種,見《離騷補(bǔ)注》”。鵜鴂,指伯勞。

  鷓鴣:鳴聲凄切,如說“行不得也哥哥”。

  杜鵑:其聲哀婉,如說“不如歸去”。

  未抵:比不上。

  馬上琵琶:用王昭君出塞事。

  “更長門”句:用陳皇后失寵事。

  將軍:引用漢武帝時李陵。

  “向河梁”句:引用李陵別蘇武事。

  “易水”句:引用《史記·刺客列傳》中荊軻刺秦王事。

  如許恨:像上面的許多恨。

  創(chuàng)作背景

  辛棄疾的這首詞大約作于他閑居鉛山期間。茂嘉是他的堂弟,其事跡未詳。張惠言《詞選》以為“茂嘉蓋以得罪謫徙,是故有言。”

  詩文賞析

  這首詞的內(nèi)容和作法與一般的詞不同,其內(nèi)容方面幾乎完全與對茂嘉的送行無關(guān),而專門羅列古代的“別恨”事例。形式方面,它又打破上下片分層的常規(guī),事例連貫上下片,不在分片處分層。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作者平時胸中郁積事多,有觸而發(fā),非特定題目所能限制,故同類事件紛至涌集,而不為普通的詩文格式所束縛。

  詞的開頭幾句:“綠樹聽鵜鴂,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采用了興與賦相結(jié)合的創(chuàng)作手法。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說它是“賦”,因為它寫送別茂嘉,是在春去夏來的時候,可以同時聽到三種鳥聲,是寫實。鵜鴂,一說是杜鵑,一說是伯勞,辛棄疾取伯勞之說;說它是“興”,因為它借聞鳥聲以興起良時喪失、美人遲暮之感。伯勞在夏至前后出鳴,故暗用《離騷》“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意,以興下文“苦恨”句。鷓鴣鳴聲像“行不得也哥哥”;杜鵑傳說為蜀王望帝失國后魂魄所化,常悲鳴出血,聲像“不如歸去”。詞同時用這三種悲鳴的鳥聲起興,形成強(qiáng)烈的悲感氣氛,并寄托了自己的悲痛心情。接著“算未抵、人間離別”一句,是上下文轉(zhuǎn)接的關(guān)鍵。

  它把“離別”和啼鳥的悲鳴作一比較,以抑揚的手法承上啟下,為下文出的“別恨”作了鋪墊。“馬上琵琶關(guān)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兩句,有人認(rèn)為寫的是兩事:其一指漢元帝宮女王昭君出嫁匈奴呼韓邪單于離開漢宮的事;其二指漢武帝的陳皇后失寵時辭別“漢闕”,幽閉長門宮。也有認(rèn)為只寫一事的,謂王昭君自冷宮出而辭別漢闕。今從多數(shù)注釋本作兩件事看,“看燕燕,送歸妾”,寫的是春秋時衛(wèi)莊公之妻莊姜,“美而無子”,莊公妾戴媯生子完,莊公死后,完繼立為君。州吁作亂,完被殺,戴媯離開衛(wèi)國。《詩經(jīng)·邶風(fēng)》的《燕燕》詩,相傳即為莊姜送別戴媯而作。“將軍百戰(zhàn)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引用了漢代另一個典故。漢李陵抗擊匈奴,力戰(zhàn)援絕,勢窮投降,敗其家聲;他的友人蘇武出使匈奴,被留十九年,守節(jié)不屈。后來蘇武得到歸漢機(jī)會,李陵送他有“異域之人,一別長絕”之語;又世傳李陵《與蘇武詩》,有“攜手上河梁”、“長當(dāng)從此別”等句。“易水蕭蕭西風(fēng)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寫戰(zhàn)國時燕太子丹在易水邊送荊軻入秦行刺秦王政故事。相傳送行者都穿戴白衣冠,荊軻臨行歌唱:“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以上這些事都和遠(yuǎn)適異國、不得生還,以及身受幽禁或國破家亡之事有關(guān),都是極悲痛的“別恨”。這些故事,寫在與堂弟的一首送別詞中,強(qiáng)烈地表達(dá)了作者當(dāng)時沉重、悲壯之情。

  “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這又是承上啟下的兩句。句中說啼鳥只解春歸之恨,如果也能了解人間的這些恨事,它的悲痛一定更深,隨啼聲眼中滴出的不是淚而是血了。為下句轉(zhuǎn)入送別正題作了省力的鋪墊。“誰共我,醉明月?”承上面兩句轉(zhuǎn)接機(jī)勢,迅速地歸結(jié)到送別茂嘉的事,點破題目,結(jié)束全詞,把上面大片凌空馳騁的想象和描寫,一下子收攏到題中來,有此兩句,詞便沒有脫離本題,只是顯得善于大處落墨、別開生面而已。由此可以看出,辛棄疾不愧為宋代一代文豪!

  辛棄疾的這首詞,之所以感人,除了其感情、氣氛強(qiáng)烈外,還得力于它的音節(jié)。它押入聲的曷、黠、屑、葉等韻,在“切響”與“促節(jié)”中有很強(qiáng)的摩擦力量,聲如裂帛,聲情并至。古人對此詞推崇備至。

《賀新郎》詩詞3

  賀新郎·九日

  宋代:劉克莊

  湛湛長空黑。更那堪、斜風(fēng)細(xì)雨,亂愁如織。老眼平生空四海,賴有高樓百尺。看浩蕩、千崖秋色。白發(fā)書生神州淚,盡凄涼、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無跡。

  少年自負(fù)凌云筆。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常恨世人新意少,愛說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對黃花孤負(fù)酒,怕黃花、也笑人岑寂。鴻北去,日西匿。

  譯文

  暗沉沉的天空一片昏黑,又交織著斜風(fēng)細(xì)雨。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我的心中紛亂如麻,千絲萬縷的愁思如織。我平生就喜歡登高臨遠(yuǎn)眺望四海,幸虧現(xiàn)在高樓百尺。放眼望去,千山萬壑盡現(xiàn)于點點秋色里,我胸襟博大滿懷情意。雖然只是普通的一個白發(fā)書生,流灑下的行行熱淚卻總是為著神州大地,絕不會像曾經(jīng)登臨牛山的古人一樣,為自己的生命短暫而悲哀飲泣。追憶懷念以往的榮辱興衰,一切都已經(jīng)杳無影跡了。

  少年時我風(fēng)華正茂,氣沖斗牛,自以為身上負(fù)有凌云健筆。到而今才華如春花凋謝殆盡,只剩下滿懷蕭條寂寞的心緒。常常怨恨世人的新意太少,只愛說南朝文人的疏狂舊事。每當(dāng)重陽吟詠詩句,動不動就把孟嘉落帽的趣事提起,讓人感到有些厭煩。如果對著菊花而不飲酒,恐怕菊花也會嘲笑人太孤寂。只看見鴻雁向北飛去,一輪昏黃的斜陽漸漸向西邊沉了下去。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之一。此調(diào)始見蘇軾詞,原名“賀新涼”,因詞中有“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zhuǎn)午,晚涼新浴”句,故名。

  九日:指農(nóng)歷九月九日重陽節(jié)。

  湛(zhàn)湛:深遠(yuǎn)的樣子。

  空四海:望盡了五湖四海。

  高樓百尺:指愛國志士登臨之所。

  白發(fā)書生:指詞人自己。

  牛山:在山東臨淄縣南。

  凌云筆:謂筆端縱橫,氣勢干云。

  南朝狂客:指孟嘉。晉孟嘉為桓溫參軍,嘗于重陽節(jié)共登龍山,風(fēng)吹帽落而不覺。

  拈(niān)出:搬出來。

  岑(cén)寂:高而靜。岑音此仁反。

  匿(nì):隱藏。

  賞析

  首三句先以“湛湛長空黑”烘托出胸中塊壘,通過對昏黑風(fēng)雨交加的描寫,表達(dá)出詞人憂慮國事、痛心神州陸沉的悲憤之情。滿天密布深黑的烏云,再加上陣陣斜風(fēng)細(xì)雨,使人心亂如麻,愁思似織,“亂愁如織”點出全篇主旨。重陽本來是登高之佳節(jié),由于風(fēng)雨凄凄,只能登上高樓,放眼遙望千山萬壑,浩蕩秋色。但“千崖秋色”,寂寞凄涼,會使人淚水滂沱。“白發(fā)”四句直抒“老眼”登覽之所感。“神州淚”說明詞人是為神州殘破沉淪的“往事”而極度傷心灑淚。“神州”二字曾在詞人詞中反復(fù)出現(xiàn),說明恢復(fù)中原是他念念不忘的頭等大事。

  “少年”三句遙接“老眼平生”,折筆追敘少年時代的豪興與才情。但是目前卻青春已逝,壯志成空,進(jìn)一步突出了如今的家國之恨。“常恨世人”三句則有更深寄托。詞人慨恨文士不顧國家多難,只想效法魏晉名士風(fēng)流的狂客行徑,每年在重陽節(jié)登高,總喜歡提起東晉孟嘉落帽的故事,把它稱揚一番,毫無現(xiàn)實意義。“若對”兩句,是說如自己這樣的憂國志士,并不追慕魏晉風(fēng)度,但對國破家亡的現(xiàn)狀憂心如焚卻又無能為力。詞意至此急轉(zhuǎn)直下,壯志未酬,詞人在感憤之余,覺得自己既不能改變這種局面,在此佳節(jié)也只能賞黃花以遣懷,借酒澆愁了。“鴻北去”,目送飛鴻北去,抒發(fā)對故土的思戀。“日西匿”暗指南宋國勢危殆,振興無望。以天際廣漠之景物作結(jié),與首句呼應(yīng),意余言外。

  上片寫重陽節(jié)登高望遠(yuǎn)所引起的感喟。下片批評當(dāng)時的文人只知搬弄典故的浮泛文風(fēng),表達(dá)出詞人對國事和民生的極端關(guān)注。全詞寫景寓情,敘事感懷,以議論為主,借題發(fā)揮,感慨蒼涼。主旋律是英雄失路融家國之恨的慷慨悲歌,意象凄瑟,既豪放,又深婉。

  創(chuàng)作背景

  這首詞為詞人于重陽節(jié)登上高樓之作。重陽本是登高遠(yuǎn)眺的好時光,但詞人卻遇到了烏云密布、陰雨綿綿的糟糕天氣,詞人由凄涼的天氣聯(lián)想到自己報國無門的苦悶,于是借景抒情,寫下了這首詞。

《賀新郎》詩詞4

  古詩原文

  浪涌孤亭起,是當(dāng)年、蓬萊頂上,海風(fēng)飄墜。帝遣江神長守護(hù),八柱蛟龍纏尾。斗吐出、寒煙寒雨。昨夜鯨翻坤軸動,卷雕翚、擲向虛空里。但留得,絳虹住。

  五湖有客扁舟艤,怕群仙、重游到此,翠旌難駐。手拍闌干呼白鷺,為我殷勤寄語;奈鷺也、驚飛沙渚。星月一天云萬壑,覽茫茫、宇宙之何處?鼓雙楫,浩歌去。

  譯文翻譯

  垂虹亭浪潮涌起,想當(dāng)年蓬萊山頂上海風(fēng)直吹,搖搖欲墜。天帝派遣江神守護(hù),八根柱子上有八條蛟龍環(huán)繞,并能噴煙吐雨,好不威風(fēng)氣派。昨晚巨鯨翻動了地軸,把飛檐拋到天空,只把垂虹橋留了下來,只留下一座橫跨的垂虹。

  太湖中有客舟靠岸,群仙若真的到此,宏大的隊伍如何在此駐足。我焦急地手拍欄桿,想派善飛的白鷺前去送信,制止群仙前來,然而白鷺也因昨夜的重大變故遠(yuǎn)遁沙渚。眼見星月滿天,宇宙茫茫,什么地方是安全的避難所?暫且搖動雙櫓,高吟浩歌,四海流浪吧。

  注釋解釋

  賀新郎:詞牌名,原名《賀新涼》,又名《金縷曲》等,雙調(diào)一百十六字,上下片各十句六仄韻。

  吳江:即吳淞江。

  孤亭:即垂虹亭。

  蓬萊:傳說中海上仙山。

  帝:天帝。

  八柱驕龍纏尾:指亭中八根柱子上雕飾蛟龍纏繞。

  斗:爭著。

  坤軸:地軸、地心。

  雕翚:指亭上雕飾的飛檐。翚(huī),雉鳥名。

  絳(jiàng)虹:赤色的彩虹,此處特指虹橋。

  五湖:指太湖。客:作者自指;艤(yǐ):船靠岸。

  翠旌(jīng):皇帝的儀仗、此處指群仙。

  奈:奈何,無奈。沙渚:江中沙洲。

  浩歌:放聲高歌。

  創(chuàng)作背景

  這首詞作于宋亡以后作者漂泊東南時期。在元軍的鐵蹄踐踏到臨安城下的時候,蔣捷流寓到江蘇吳江。兵荒馬亂之際,作者放舟吳淞江,心潮翻滾,寫下了這首詞,借這里的風(fēng)景來抒發(fā)亡國之痛。

  詩文賞析

  詞上片“浪涌孤亭起”,就起得突兀奇譎,顯出了垂虹亭的氣勢。翻滾江濤,孤亭屹立,巨浪騰空涌起。這樣有氣勢的建筑,在詞人眼里,“是當(dāng)年、蓬萊頂上,海風(fēng)飄墜”。蓬萊山是海上三神山之一,當(dāng)年秦皇、漢武都曾派臣前往尋訪仙人,可惜都未能找到,但卻有亭子飄落到了人間。可見重虹亭來歷非同尋常。仙山上飄來的亭子,還有誰能來護(hù)持它。“帝遣江神長守護(hù),八柱蛟龍纏尾。斗吐出、寒煙寒雨。”八根柱子上有八條蛟龍環(huán)繞,并能噴煙吐雨,顯示出亭子外觀極為壯麗。

  “昨夜鯨翻坤軸動,卷雕翚、擲向虛空里,但留得,絳虹住。”但來自仙山神力的亭子也遭劫難,昨夜巨鯨翻動了地軸,把飛檐拋到天空,只把垂虹橋留了下來。這個巨鯨實指人間的巨怪,這里是指蒙元貴族。元兵于德祐元年(1275年)攻宋,平江府通判王矩之、都統(tǒng)制王邦杰迎降于常州,元丞相伯顏進(jìn)入平江府。垂虹橋是必經(jīng)之路。說重虹亭毀于此時,也非無根之果也不至純屬垂虹亭的被毀,象征著國家滅亡。

  下片“五湖有客扁舟艤”,轉(zhuǎn)寫詞人吳江之行。從太湖里駕著小舟停靠在垂虹橋邊,目睹亭子殘破,作者都積于心中多時的憤懣,便噴發(fā)出來。“怕群仙、重游到此,翠旌難駐。”垂虹亭本來是蓬萊山上群仙的聚會之所,但飄墜到這里,仙人們?nèi)绻貋恚慷猛ぷ颖粴В峙滤麄儫o法留駐。借群仙的難駐,表明了山河改易使神仙也不再留戀人間。這里安排得匠心獨具,不直抒感慨,比直接抒發(fā)感慨要委婉得多,深刻得多。

  “手拍闌干呼白鷺,為我殷勤寄語;奈鷺也驚飛沙渚。”詞人想借白鷺為群仙報信,但白鷺也被驚飛。此處思維之奇,亦難以片言卒說。把沙洲飛鷺等拉進(jìn)了神奇境界。“星月一天云萬壑,覽茫茫、宇宙知何處?”詞寫至此,真情流露出來。“萬重烏云遮蔽”,四海茫茫,何處是容身之地。詞人的亡國之痛,從這兩句里集中地表現(xiàn)出來。詞人在入元之后,始終不肯出仕,終老竹山。是其一貫思想使然。詞中在易代之后,俯仰身世,無所寄寓,與古代詩人契合。結(jié)語“鼓雙楫,浩歌去”,展現(xiàn)了詞人遺世獨立的風(fēng)貌,讀來讓人意猶未盡。

  這首詞語言凝煉,意境奇幻,是一首極具特色的佳作。

《賀新郎》詩詞5

  【內(nèi)容】:

  鳳尾龍香撥,自開元《霓裳》曲罷,幾番風(fēng)月?

  最苦潯陽江頭客,畫舸亭亭待發(fā)。

  記出塞、黃云堆雪。

  馬上離愁三萬里,望昭陽、宮殿孤鴻沒,弦解語,恨難說。

  遼陽驛使音塵絕,瑣窗寒、輕櫳慢捻,淚珠盈睫。

  推手含情還卻手,一抹《梁州》哀徹。

  千古事、云飛煙滅。

  賀老定場無消息,想沉香亭北繁華歇。

  彈到此,為嗚咽。

  【作者】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jì)南)人。出生時,山東已為金兵所占。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任職期間,采取積極措施,招集流亡,訓(xùn)練軍隊,獎勵耕戰(zhàn),打擊貪污豪強(qiáng),注意安定民生。一生堅決主張抗金。在《美芹十論》、《九議》等奏疏中,具體分析當(dāng)時的政治軍事形勢,對夸大金兵力量、鼓吹妥協(xié)投降的謬論,作了有力的駁斥;要求加強(qiáng)作戰(zhàn)準(zhǔn)備,鼓勵士氣,以恢復(fù)中原。他所提出的抗金建議,均未被采納,并遭到主和派的打擊,曾長期落職閑居江西上饒、鉛山一帶。晚年韓胄當(dāng)政,一度起用,不久病卒。

  其詞抒寫力圖恢復(fù)國家統(tǒng)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南宋上層統(tǒng)治集團(tuán)的屈辱投降進(jìn)行揭露和批判;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藝術(shù)風(fēng)格多樣,而以豪放為主。熱情洋溢,慷慨悲壯,筆力雄厚,與蘇軾并稱為“蘇辛”。《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菩薩蠻·書江西造口壁》等均有名。但部分作品也流露出抱負(fù)不能實現(xiàn)而產(chǎn)生的消極情緒。有《稼軒長短句》。今人輯有《辛稼軒詩文鈔存》。(《辭海》1989年版)

  【注釋】:

  鳳尾龍香撥:相傳楊貴妃妙彈,其琵琶以龍香柏為撥,以邏逤檀為槽。此句形容琵琶名貴。

  開元:唐玄宗年號。霓裳羽衣曲起于開元,盛于天寶。

  “最苦”二句:白居易貶江州,夜送客而聞船中女子彈琵琶,作《琵琶行》,詩起句云:“潯陽江頭夜送客。”

  “記出寒”三句:用漢代王昭君琵琶出塞事。

  遼陽:在今遼寧省,為古代邊防要地。

  輕攏慢捻:攏、捻,琵琶指法。

  推手:卻手。

  抹:琵琶指法。

  賀老:指賀懷智,唐玄宗時的琵琶高手。

  沉香亭:在長安興慶宮,為唐玄宗與楊貴妃游樂處。

  【賞析】:

  這是一首詠物詞,作者借眾多有關(guān)琵琶之典故,抒發(fā)政治感慨。用事雖多,然縱收自如,圓轉(zhuǎn)流利,有不勝今昔之感。

《賀新郎》詩詞6

  賀新郎·把酒長亭說

  宋代:辛棄疾

  陳同父自東陽來過余,留十日。與之同游鵝湖,且會朱晦庵于紫溪,不至,飄然東歸。既別之明日,余意中殊戀戀,復(fù)欲追路。至鷺鷥林,則雪深泥滑,不得前矣。獨飲方村,悵然久之,頗恨挽留之正是遂也。夜半投宿吳氏泉湖四望樓,聞鄰笛悲甚,為賦《賀新郎》以見意。又五日,同父書來索詞,心所同然者如此,可發(fā)千里一笑。

  把酒長亭說。看淵明、風(fēng)流酷似,臥龍諸葛。何處飛來林間鵲,蹙踏松梢微雪。要破帽多添華發(fā)。剩水殘山無態(tài)度,被疏梅料理成風(fēng)月。兩三雁,也蕭瑟。

  佳人重約還輕別。悵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斷車輪生四角,此地行人銷骨。問誰使、君來愁絕?鑄就而今相思錯,料當(dāng)初、費盡人間鐵。長夜笛,莫吹裂。

  譯文

  手持酒杯與你在長亭話別,你安貧樂道的品格恰似陶靖節(jié),俊逸杰出的才干又像那臥龍諸葛。不知何處飛來的林間鵲鳥,踢踏下松枝上的殘雪。好像要讓我們倆的破帽上,增添上許多花白的頭發(fā)。草木枯萎,山水凋殘,冬日的景物都失去了光燁。全靠那稀疏的梅花點綴,才算有幾分生機(jī)令人欣悅。橫空飛過的兩三只大雁,也顯得那樣孤寂蕭瑟。

  你是那樣看重信用來鵝湖相會,才相逢又輕易地匆匆離別。遺憾的是天寒水深江面封凍不能渡,無法追上你,令人悵恨郁結(jié)。車輪也如同生出了四角不能轉(zhuǎn)動,這地方真讓惜別的行人神傷慘切。試問,誰使我如此煩惱愁絕?放你東歸已經(jīng)后悔莫及,好比鑄成的大錯用盡了人間鐵。長夜難眠又傳來鄰人悲凄的笛聲,但愿那笛音止歇,不要讓長笛迸裂。

  注釋

  陳同父:即陳亮(—),字同父(甫),號龍川,婺州永康(今屬浙江)人。

  東陽:即今浙江金華。

  來:訪問,探望。

  鵝湖:在江西鉛山縣東北,山上有湖,原名荷湖,因東晉龔氏居山養(yǎng)鵝,更名鵝湖。

  朱晦庵:即朱熹,字元晦,號晦庵,早期主戰(zhàn),晚年主和,與辛陳政見相左。

  紫溪:在鉛山縣南四十里,為建陽上饒的必經(jīng)之道。

  既別之明日:別后的第二天。

  追路:追隨,追趕。

  鷺鶿林(lù cí lín):地名,古驛道所經(jīng)之地。南宋史彌寧《鷺鶿林》詩:“驛路逢梅香滿襟,攜家又過鷺鶿林。含風(fēng)野水琉璃軟,沐雨春山翡翠深。”

  方村:村莊名,在鷺鶿林西南。

  悵(chàng)然:失望的樣子。

  不遂:沒有成功。

  泉湖:地名,在信州東,方村附近。

  《乳燕飛》:《賀新郎》的別名,因蘇軾《賀新郎》有“乳燕飛華屋”句而得名。

  見意:表達(dá)意見。

  索詞:要我寫詞。

  心所同然:兩人內(nèi)心所共同想到的。

  長亭:古時在城外道路旁每隔十里設(shè)立的亭子,供行旅休息,或餞別親友。

  淵明:陶淵明,這里指陳亮。陳亮沒有做過官,所以辛棄疾把他比作躬耕紫桑的陶淵明。

  風(fēng)流:高潔宏遠(yuǎn)的風(fēng)度和志趣。

  酷似:非常相似。

  臥龍諸葛:未出山前的諸葛亮。這里是稱贊陳亮,說他和諸葛亮一樣,有杰出的政治才能。臥龍,比喻才能杰出的隱士。

  蹙(cù)踏:踩踏。

  剩水殘山:凋敝的山水。

  無態(tài)度:不成樣子。

  料理:點綴,裝飾。

  風(fēng)月:泛指風(fēng)光景色。

  蕭瑟:冷落,凄涼。

  佳人:美好的人,指君子賢人好友。這里指陳亮。

  重約:重視約定。五年前,陳亮約訪辛棄疾,因被誣下獄未能踐約,此次方踐舊約。

  輕別:輕易地分別。

  冰合:冰封住了江面。

  車輪生四角:謂道路泥濘,車輪像長了角一樣,不能轉(zhuǎn)動,無法前進(jìn)。

  銷骨:極度傷心。

  愁絕:極端哀愁。

  “鑄就”句:《資治通鑒》卷二六五:羅紹威曰:“合六州四十三縣鐵,不能為此錯也。”此言沒留住陳亮是個錯誤。費盡人間鐵,用盡了人世上所有的鐵。這里是用夸張的筆法,寫友誼的深厚堅實。

  長夜笛::《太平廣記》卷二十四載,唐代著名笛師李謩在宴會遇見善吹笛的獨孤生,就把自己的長笛拿出來請他吹奏。獨孤生說此笛吹至樂曲“入破”處必裂,一試果然。這里用此典關(guān)合題序“聞鄰笛悲甚”之意,希望他不要把笛子吹裂,自己實在受不了笛聲之悲。

  賞析

  這首追憶與陳亮的交會與抒發(fā)別情的詞作,寫得勃郁動蕩,筆力奇重,是稼軒詞中的名篇。

  長達(dá)一百二十余字的詞序是這首詞的一大特色。蘇東坡之后,詞序在詞作中的地位明顯提升,詞人多以只字片語的小序交代詞的寫作背景、本事或主題,稼軒詞亦多有詞序。但百字以上的序終究不多見。這篇序敘述了兩人相會、分別,以及別后復(fù)追、無奈路途阻隔,欲追而不得,悵然獨飲,繼而收到友人書信的情形。幾乎可以當(dāng)作一篇獨立的小散文來讀。與詞作相配合,則事與情俱佳,所渭“合則兼美”,棺得益彰。它不僅不與詞作內(nèi)容重復(fù),還能與原詞互相生發(fā),交映生輝。這樣的效果,是連宋代最善于寫作詞前小序但多與詞重復(fù)的姜夔也難以相比的。

  全詞主要抒寫了他與陳亮之間志同道合的深摯友誼,同時在寫景抒情中都含有深刻的象征意味。上片起句,從長亭送別寫起,古時在大道上設(shè)亭供行人休息,通常是十里一長亭,五里一短亭,人們送行時總在長亭餞別。所以一說到長亭,總有一種依戀不舍之情。唐代大詩人李白說得好:“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這里首句說長亭餞別,就點染了一種依戀惆悵的氣氛。不正面寫彼此的留戀之意,而以一“說”字,領(lǐng)起下文。下文中長亭送別的談?wù)f,也只是他們酌古準(zhǔn)今的內(nèi)容之一,他們都覺得歸隱田園的陶淵明和起而用世的諸葛亮可以被看成是一體的兩面,所以一樣風(fēng)流,但其中實有深意。這里作者把陳亮比做陶淵明和諸葛亮,意在說明,他那不愿做官、向往自由的品格很像陶淵明,而那風(fēng)流瀟灑的風(fēng)度和杰出的政治、軍事才能,又實在極像當(dāng)年高臥隆中、人稱臥龍的諸葛亮。其實,這并非溢美之辭。陳亮住政治、軍事上確有卓越見解,他曾三次向孝宗上書,主張改革內(nèi)政。抗擊金兵,收復(fù)中原。在《中興十論》中,還具體規(guī)劃了收復(fù)中原的政治和軍事策略。從這些方面看。陳亮確實可與當(dāng)年隆巾對策的諸葛亮相比。長亭餞別本來夠惆悵的了,何況又是與這樣不平凡的人分手,留戀之情自然更深了。這兩個古人,原是詞人自己喜愛的,自己所欲,奉之于人,足見其誠意。

  飛鵲踏雪兩句,即景生情,點畫他送別陳亮?xí)r的長亭景色,但不是靜態(tài)描繪,而是靈幻生動。“要破帽”句,則以戲謔的語言,傳達(dá)年華老大的悲感,明松暗緊。這三句是回想兩人分手前暢聚的愉快心情,但卻只用旁筆描繪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兩人正談得親切,不知從哪片林子里琶來幾只喜鵲,把松樹梢上的積雪踢落下來,點點落在他們的破帽上,好像故意要使我們增添一些白發(fā)。這里寥寥幾筆,不但點明了季節(jié),而且把兩位知友當(dāng)時在松林雪地中傾心交談的神態(tài)和愉悅的心情生動地烘托了出來,筆調(diào)也非常靈活風(fēng)趣,使人回味無窮。雖無正面描寫聚會情況,但氣氛已足。所以下面筆鋒一轉(zhuǎn),寫出一片蕭瑟景象:舉目望去,寒冬的山水凋枯得不成樣子,失去了姿態(tài)和神情,幸虧還有幾株梅花把它裝點一番,勉強(qiáng)點綴成一番景致。在天空中,雖有兩三只飛雁南鳴,也畢竟是蕭條凄涼。這上片歇拍前的這四句,寫冬日蕭瑟景象,和疏梅、稀雁點綴于這種景象中時,所給予詞人的印象。但意思不止于此,表面上是寫景,實際上是用比興手法,有著象征意義,隱含著作者對山河破碎、唯留一隅的南宋政局的失望,和對南宋越來越少的愛國志士無望的堅韌表示感慨之意。這是他隱居時期越來越深切地感受到的政治情懷的較明顯的傳達(dá)。

  上片是圍繞著送別來寫的,但無論寫景抒情都遠(yuǎn)遠(yuǎn)超過送別的范圍,而具有濃郁、深邃的余情逸韻。下片則重在抒發(fā)眷念不舍的友情,把惜別之情抒發(fā)得極為深摯動人。換頭就點出陳亮的別去,這就為下文寫他追趕朋友、為風(fēng)雪所阻的情景作準(zhǔn)備。以下寫清江冰合,陸路泥濘。水陸都不可以前行,追趕也就成了泡影。實際上,他這一次是從陸路追趕朋友的,但是特用水路為虛襯,顯示出無路可通的極度失望,車輪生角一語,化用典故,形象地寫出了行路的困難,在這樣的路途上依然想追挽朋友,其下的“行人銷骨”一語。就成了順勢而下的深摯抒情了。“問誰”一句,憑空虛擬一問,自問自答,不僅使詞意可以從無可伸展處再生波瀾,而且寫出了別情的不可解脫。

  于是以下一韻,在問句的追逼下,他以極夸張的筆墨,將自己的沒有能夠挽留住道友的后悔,傾身一發(fā),詞剛氣烈。費盡人間鐵來鑄就相思錯,這是很大的遺憾,表明了作者心中異常激烈的感情。同時,就像上片后兩韻的景語中包含著明顯的象征意義一樣,此處也頗有一語雙關(guān)的妙味。它兼有譴責(zé)了南宋統(tǒng)治者采取投降路線,結(jié)果弄得南北分裂,山河相望而不得相合的莫大錯誤。這樣的抒情重筆,只有包含了這種分量的,才使人在夸張的筆墨中看見他的真實感情。結(jié)尾“長夜笛,莫吹裂”兩句暗合詞序中“聞鄰笛甚悲”之語,糅合了向秀《思舊賦》的悲凄意境和獨孤生吹笛入破而使笛裂的故事。長夜漫漫,看不到破曉的希望,凄清的'笛聲,撕心裂肺。全詞在悲涼的意境中收束,情深意永,余音裊裊,較之詞人那些“兒女淚,君休滴”的送別之作顯得情意繾綣。整首詞設(shè)喻新巧,寫景幽峭,但在藝術(shù)上的新奇和不憚外露的相思之情背后,傷心人別有懷抱。

  創(chuàng)作背景

  淳熙十五年(1188)冬,陳亮遠(yuǎn)道來訪,和辛棄疾同游鵝湖,雖然為期只有十天,這在辛棄疾一生中,是一次很有意義的會見。陳亮東歸之后,辛棄疾寫了這首《賀新郎》,兩人往返唱和,各自寫了三首。他們兩人在詞中所寫的,離不開抗金這個中心思想。

  作者簡介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jì)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zhàn)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fù)國家統(tǒng)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dāng)時執(zhí)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zé);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fēng)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xì)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dāng)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賀新郎》詩詞7

  賀新郎·吳江

  蔣捷

  浪涌孤亭起,是當(dāng)年,蓬萊頂上,海風(fēng)飄墜。帝遣江神長守護(hù),八柱蛟龍纏尾,逗吐出寒煙寒雨。昨夜鯨翻坤軸動,卷雕翚,擲向虛空里,但留得,絳虹住。五湖有客扁舟艤。怕群仙,重游到此,翠旌難駐。手拍欄桿呼白鷺,為我殷勤寄語;奈鷺也驚飛沙渚。星月一天云萬壑,覽茫茫宇宙知何處?鼓雙楫,浩歌去。

  當(dāng)此江山易色、龍廷更主之時,消亡王朝所屬的知識分子,總是分流到不同的社會和人格追求道路。或強(qiáng)項殉國,或據(jù)險相抗,或隱居不仕,或改事新朝。被稱為“宋末四大詞人”之一的蔣捷,到底做了怎樣的思想準(zhǔn)備呢?這首《賀新郎》已透露出明確的選擇意向。

  在元軍的鐵蹄踐踏到臨安城下的時候,蔣捷流寓到江蘇吳江。吳江在江蘇的南部,和浙江交界的地方,西濱太湖,隔湖與其家鄉(xiāng)宜興相望,北依南方重鎮(zhèn)蘇州,南經(jīng)嘉興可直達(dá)臨安。兵荒馬亂之際,放舟吳淞江,縱覽歷史遺跡,詞人心潮翻滾,美麗的傳說首先涌上筆端。

  “浪涌孤亭起,是當(dāng)年,蓬萊頂上,海風(fēng)飄墜。”“孤亭”又稱垂虹亭,在吳淞江的長橋上,為北宋時所建。“蓬萊”是傳說中海中的三座神山之一。傳說都具有濃烈的唯心色彩,卻不乏良好的心愿。把孤亭說成是天帝的創(chuàng)造,神仙的搬遷,無非是為它的美麗和神圣增光添彩,引發(fā)人們對它的篤愛之情。這是上片的第一層意思。天帝既然把自己的杰作布置在這個地方,就要永葆它的青春和安全。江神守護(hù),八龍盤柱,吞云吐雨,好不威風(fēng)氣派。然而,突然昨夜一陣狂風(fēng)巨瀾,地球的軸心歪倒了,狂風(fēng)把孤亭上五彩的亭檐惡狠狠地送上萬里長空,只留下一座橫跨的垂虹。這垂虹是指垂虹橋,垂虹亭原來就建在垂虹橋上。這種突如其來的襲擊,天崩地坼的變故,使檐飛柱傾,垂虹亭蕩然無存,顯然不是當(dāng)時實有的自然現(xiàn)象,而是作者有所寄寓。寄寓何種思想感情,從下片的描寫就可以一目了然。

  五湖就是太湖,太湖中有客舟靠岸。這客人中顯然包括詞人自己。他們看到垂虹亭發(fā)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怕群仙,重游到此,翠旌難駐。”垂虹亭本來原是神山的故物,而蓬萊又是群仙游居的地方,所以說是“重游”。然而群仙有興,故亭不存,群仙若真的到此,宏大的隊伍將在何處駐足呢?而且,詞人對此事顯然十萬火急,憂心如焚。他焦急地手拍欄桿,想派善飛的白鷺前去送信,制止群仙前來,然而白鷺也因昨夜的重大變故遠(yuǎn)遁沙渚。作者在這里呼仙遣鷺,馳騁想象,打破了仙界、人間和動物界的界線,使這首詞的浪漫色彩越加昭彰。仔細(xì)推敲其中的類比相似關(guān)系,其中有所實指亦未可知。垂虹橋及亭本是北宋所建趙家故物,現(xiàn)在遭到突變襲擊,檐飛亭摧,而亭的原來所有者又想重游故地,而此地又萬不可來,詞人為此焦急萬分。結(jié)合當(dāng)時形勢,太湖吳江已為元軍掃蕩控制,而南京要員甚至包括皇帝欲到此避難的事情并非沒有可能。

  這里不是群仙的駐足之處,眼見星月滿天,宇宙茫茫,什么地方是安全的避難所呢?“鼓雙楫,浩歌去。”暫且搖動雙櫓,高吟浩歌,四海流浪吧!作為難民,顛沛流離是其唯一的選擇,作為一種人格追求和生活道路,歸隱的思想無疑在這時已經(jīng)瓜熟蒂落了。

《賀新郎》詩詞8

  古詩原文

  渺渺啼鴉了。亙魚天,寒生峭嶼,五湖秋曉。竹幾一燈人做夢,嘶馬誰行古道。起搔首、窺星多少。月有微黃籬無影,掛牽牛數(shù)朵青花小。秋太淡,添紅棗。

  愁痕倚賴西風(fēng)掃。被西風(fēng)、翻催鬢鬒,與秋俱老。舊院隔霜簾不卷,金粉屏邊醉倒。計無此、中年懷抱。萬里江南吹簫恨,恨參差白雁橫天杪。煙未斂,楚山杳。

  譯文翻譯

  一夜醒來,聽烏鴉聲遠(yuǎn)去再聽不到啼叫。遼闊的湖面上,陡峭的島嶼被寒氣籠罩,意識到這是太湖的秋曉。昨晚在燈光搖曳中,憑著竹幾做了一個夢,夢見馬嘶人行于古道。披衣起來搔著頭,到室外察看星星有多少。此時月光淡黃天微明,連竹籬的影子也難見到,只有竹籬上,掛著幾朵小牽牛花在爭俏。大自然好像也嫌秋光太清淡,又特意增添些紅棗。

  原指望西風(fēng)能把憂愁掃掉。結(jié)果西風(fēng)反催人增添白發(fā),與蕭瑟的秋天一樣同衰老。昔日庭院掛著簾幕隔寒霜,酣飲美酒,常在金粉屏風(fēng)邊醉倒。想那時是不會有而今這種感傷的中年懷抱。現(xiàn)在流落萬里江南,可恨身無半文難溫飽,只能像伍員那樣去吹簫乞討;亦恨列隊參差的南歸白雁,橫過天空是飛得那樣高。

  注釋解釋

  賀新郎:詞牌名,此調(diào)始見蘇軾詞,原名《賀新涼》,又名《金縷曲》等,雙調(diào)一百十六字,上下片各十句六仄韻。

  渺渺(miǎo):微遠(yuǎn)的樣子。

  啼鴉:烏鴉啼叫。

  了(liǎo):停止。

  亙(gèn):綿亙,遼闊。

  魚天:指水面。

  峭嶼(qiào yǔ):陡峭的島嶼。

  五湖:太湖的別名。

  窺(kuī)星多少:察看星星多少,來判斷天色的遲早。因為近清晨時星漸稀少。

  青花:即牽牛花。

  愁痕:愁容。

  翻催:反而催逼。

  鬢(bìn)鬢:面額兩旁的黑發(fā)。

  金粉屏:飾有彩繪的屏風(fēng)。

  參(cēn)差(cī):高低不齊。

  白雁:一種鳥,似雁而小,白色,秋天時南飛。

  天杪(miǎo):最高處,天邊。

  斂:消失。

  楚山:指太湖一帶的山。

  杳(yǎo):隱沒不見。

  創(chuàng)作背景

  這首詞的具體創(chuàng)作年代不詳。但通觀全篇可知,這首詞作于南宋亡后。詞人當(dāng)時流寓蘇州,隱居太湖,在秋天拂曉時分所見景物及由此興起感慨,于是寫下這首詞。

  詩文賞析

  這首詞的上片寫太湖秋曉之景。首句寫所聞。“渺渺啼鴉了”寫出黎明烏鴉的特點,扣緊“曉”字。下三句寫所見所感。“亙魚天,寒生峭嶼,五湖秋曉”,扣緊“秋曉”二字。“竹幾一燈人做夢,嘶馬誰行古道”二句寫所夢。也許詞人睡意未消,所以下得床來又點著燈,憑幾小睡。夢中不知什么人騎馬行于古道之上。“竹幾一燈”,“嘶馬”“古道”,顯得孤單、寂寞,凄涼。“起搔首、窺星多少”寫詞人的動作,搔首窺星,顯得心緒煩亂,焦躁不安,感到天亮得太慢。下四句“月有微黃籬無影,掛牽牛數(shù)朵青花小。秋太淡,添紅棗”寫晨光曦微中的院庭一角:由于天色漸明,月亮顏色變淡,籬影消失,籬笆上掛著幾朵青色的小牽牛花,唯有樹上的紅棗給這疏淡的畫面增加了一抹亮色。詞人似乎在說,紅棗可以為秋添色,而人的心情黯淡,卻無法被照亮。上片通過所見所聞所感所夢所行,勾勒出一幅凄清、寥落,充滿寒意的秋景圖。它不是單純的寫景,而是一幅包括詞人在內(nèi)的山水人物畫。透過秋曉的景物,讀者仿佛觸到了詞人的脈搏:他明明有一顆報效國家的雄心,但在萬般無奈之中只能無所事事地打發(fā)日子。他苦悶、焦躁、度日如年。

  詞人這種深藏的憂愁在下片中便一發(fā)而不可收。過片三句,“愁痕倚賴西風(fēng)掃。被西風(fēng)、翻催鬢鬒,與秋俱老”可見由于時光流逝,年華漸老,詞人的憂愁變得更加濃重。“舊院隔霜簾不卷,金粉屏邊醉倒”二句回憶宋亡前的生活。室內(nèi)掛著繡簾,遮住寒霜,在繪飾的屏風(fēng)旁醉倒,何等的愜意。今昔對比,更使詞人愁上添愁。“萬里江南吹簫恨,恨參差白雁橫天杪”二句借伍員,“鼓腹吹簫”之典,托出自己愁苦的底蘊,宋亡后,詞人正像當(dāng)年的伍員一樣到處飄泊,大雁尚能在天際自由自在地飛翔,春來便能返回舊居,而人不如雁,到底何時才能返歸故里,詞人不由產(chǎn)生一種嫉恨之情。兩句中連用兩個“恨”字,道出深沉的亡國之痛。“煙未斂,楚山杳”,詞人陷身于四顧茫茫的大霧之中,看不見天日,看不到出路,只能任憂愁痛苦煎熬自己。結(jié)尾以迷茫遠(yuǎn)景收結(jié),回味無窮。

  這首詞以故國家山之痛,身世不幸之感為主線,把寫景、敘事、抒情融為一體。上片寫景,景中含情,下片抒情,情中有景。西風(fēng)、秋霜、萬里江南等景語都因抒情而帶出,最后以景結(jié)情。全詞在寫景、抒情之中還夾雜著簡括的敘事,如“竹幾一燈人做夢,嘶馬誰行古道”,“起搔首,窺星多少”,“舊院隔霜簾不卷,金粉屏邊醉倒”等處,雖然只是寥寥幾筆的白描,但卻寫得生動傳神。

《賀新郎》詩詞9

  【年代】:

  宋

  【作者】:

  吳文英——《賀新郎》

  【內(nèi)容】:

  喬木生云氣,訪中興、英雄陳跡,暗追前事。

  虎艦東風(fēng)慳借便,夢斷神州故里。

  旋小筑、吳宮閑地,華表月明歸夜鶴, 嘆當(dāng)時、花竹今如此,枝上露、賤清淚。

  遨頭小簇行春隊,步蒼苔、尋幽別墅,問梅開未? 重唱梅邊新度曲,催發(fā)寒梢凍蕊。

  此心與東君同意,后不如今今非昔, 兩無言相對滄浪水,懷此恨,寄殘醉。

  【注釋】:

  滄浪:亭名。曾為韓世忠別墅。

  英雄:此指韓世忠。

  戰(zhàn)艦東風(fēng):三國時,周瑜曾乘東風(fēng),大破曹軍于赤壁。此謂天不助人,使黃天蕩之戰(zhàn)不能生擒金兀術(shù),后韓世忠又被迫退隱。

  慳:吝嗇。 遨頭:太守出游曰遨頭。

  東君:原稱司春之神為東君,此指吳履齋。

  【賞析】:

  作者陪友人滄浪亭觀賞梅花,因而觸景生情,緬懷抗金名將韓世忠,抒寫作者對國勢衰微的嘆惋。言外寄慨,發(fā)人深思。

《賀新郎》詩詞10

  古詩原文

  睡起流鶯語,掩蒼苔房櫳向晚,亂紅無數(shù)。吹盡殘花無人見,惟有垂楊自舞。漸暖靄、初回輕暑,寶扇重尋明月影,暗塵侵、上有乘鸞女。驚舊恨,遽如許。

  江南夢斷橫江渚,浪粘天、葡萄漲綠,半空煙雨。無限樓前滄波意,誰采蘋花寄取?但悵望、蘭舟容與,萬里云帆何時到?送孤鴻、目斷千山阻。誰為我,唱金縷。

  譯文翻譯

  午睡醒來,聽流鶯嬌聲軟語,天色漸漸向晚,房門外,蒼苔滿地,落紅片片堆砌。沒人看見殘花已被吹盡,只有垂楊迎風(fēng)自舞,庭院幽靜空寂。暮靄中漸漸帶著暖意,我感到了初夏的暑氣。尋找從前用過的那把明月般圓圓的寶扇,它已經(jīng)灰塵沽滿,扇子上畫著騎鳳的仙女,那久已沉積的離愁別怨,猛然將我的心強(qiáng)烈震撼。

  江南美好的舊夢已斷,洲諸橫靠著她的小舟,碧綠的清水漲滿,像一江新釀的葡萄酒。波浪粘連著遠(yuǎn)天,化半空煙雨蒼茫。她樓前綠水悠悠,是否也在把我深深想望,準(zhǔn)備采一束蘋花寄上?我悵然地遙望,她的木蘭舟不知浮游何方。云帆在萬里以外,幾時才能來到我的近旁?我久久地目送著天邊孤鴻,視線盡頭,只見千山阻擋,有誰為我把《金縷》曲歌唱?

  注釋解釋

  賀新郎:詞牌名,原名《賀新涼》,又名《金縷曲》等,雙調(diào)一百十六字,上下片各十句六仄韻。

  房櫳(lóng):窗戶。向晚:傍晚。

  亂紅:零落的花朵。

  暖靄(ǎi):天氣日暖。輕暑:初夏的暑氣。

  寶扇:指團(tuán)扇。此扇形狀如明月。明月影:此指團(tuán)扇的影子。

  乘鸞(luán)女:指扇上所繪的仕女圖畫。

  舊恨:指與戀人的別恨。

  遽(jù)如許:如此強(qiáng)烈。遽,急迫。

  渚(zhǔ):水中小塊陸地。

  葡萄漲綠:綠水新漲,如葡萄初釀之色。

  半空煙雨:形容浪花向空中飛濺,像雨霧一般。

  滄波意:指樓前的悠悠江水,別意無窮。

  采蘋(píng)花寄取:古詩文中常用,采蘋花寄贈故人來表示作者的相思之情。

  蘭舟:舟船的美稱。容與:徘徊。

  金縷:即《金縷曲》,古曲名,或認(rèn)為這里指此首《賀新郎》。

  創(chuàng)作背景

  可知這首詞是作者早期作品,宋人劉昌詩以為“賦此詞時年方十八”。

  詩文賞析

  關(guān)德在《題石林詞》一文中,對葉夢得詞下了這樣的評語:“味其詞婉麗,綽有溫、李之風(fēng)。晚歲落其華而實之,能于簡淡時出雄杰。”此篇正體現(xiàn)其早期詞作的特點。這首詞借暮春景色抒發(fā)悵恨失意的無限相思、青春虛擲的無限感慨,寫景清新明快,詞風(fēng)婉麗,抒情深婉,情深意長。

  上片是靜景,并在靜景中體現(xiàn)出作者的內(nèi)心幽情。起首三句描繪自己午睡乍醒,已是傍晚時分,忽聞鶯聲婉轉(zhuǎn),“流鶯語”以細(xì)聆鶯囀來突出環(huán)境的幽寂,也即“鳥鳴山更幽”之意。環(huán)顧四周,但見地上點點青苔,片片落花,說明春光已盡,令人不勝惋惜。“吹盡”兩句,進(jìn)一層描寫庭院景象,長調(diào)寫景不似小令,并非勾勒點染,抓取景物特點即可,而是需要細(xì)致地鋪展開來,工筆描繪。這兩句將“殘花”與“垂楊”并提,表現(xiàn)春末特有的景色;由花開到花落,都是悄悄地沒人注意,只有柳條還在隨風(fēng)輕擺,這是靜中見動;一“自”字寫出四周無人的寂寥況味,用來襯托作者徘徊四顧的孤獨心情。

  “漸暖靄”三句,光從時節(jié)轉(zhuǎn)移寫起,春去夏來,暖風(fēng)帶來初夏的暑熱,由于想到消暑而引出了寶扇;這是一把布滿塵灰的扇子,但它上面那隱約可見的那位月宮“乘鸞女”卻使他陷入沉思。關(guān)于“乘鸞女”,原來有著一個月中仙女的傳說,據(jù)說唐明皇在九月十五日游月宮,“見素娥千余人,皆皓衣乘白鸞”(《龍城錄》),那扇面上模糊的素衣仙女畫像,引起他的聯(lián)想,勾起了他隱藏于內(nèi)心深處的“舊恨”,使他自己也感到驚訝的是那“舊恨”,竟會如此猛烈地涌上心頭,這里極其隱晦地表現(xiàn)出作者對宋朝衰落的遺恨。

  下片為想象,承上“舊恨”展示心頭感情波濤。“江南”三句,是說昔年樂事已成而今“舊恨”,伊人遠(yuǎn)去,猶如乘鸞仙女,無由再見,只有在夢中來到她所在的江南:江上碧浪連天,遠(yuǎn)望如同正在潑醅上漲的葡萄綠酒。李白就曾有詩贊道:“遙看江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潑醅。”(《襄陽歌》)這連天江浪,再加上彌漫空中的煙雨,真好似一幅水墨畫。這里先寫景,然后引出下面景中之人。

  “無限樓前滄波意”,“滄波”照應(yīng)前句江景,描繪出一幅想象中的畫面:情人在江邊高樓倚欄悵望,卻只見細(xì)浪粘天,煙波浩渺。作者想象情人遙對滄波的情懷,不禁道出“誰采蘋花寄與?”采蘋花有寄托相思的用意,二人相隔萬里,雖想采蘋花寄給對方以托相思,但作者卻言“誰采”,透露出“夢斷”之恨。“但悵望”三句,更深一層,寫兩人之間隔著千山萬水,舟船難通,只能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相互“悵望”,但無論如何相望,視線也會被“千山”所阻。問“萬里云帆何時到?”即含有“不能到”的意思,因此只能與“孤鴻”相伴,在這種凄清的景況中獨自品嘗離愁別恨。柳永《玉蝴蝶》詞末幾句境界與此相似:“海闊山遙,未知何處是瀟湘。念雙燕、難憑遠(yuǎn)信,指暮天、空識歸航。黯相望:斷鴻聲里,立盡斜陽。”結(jié)末兩句深恨無人為自己唱起《金縷曲》,由曲及人,興起對美好往日的懷念。又著一“誰”字,進(jìn)一步表現(xiàn)作者失去情人之后的孤苦。“金縷”曲詞中有勸人珍惜年華的句子,作者借此嘆息往日美好不再,而自己如今無人相伴,年華也只是虛度,將對遠(yuǎn)方伊人的惓惓深情蘊藏于短短六字中,顯得曲致深長。

《賀新郎》詩詞11

  原文

  湛湛長空黑。更那堪、斜風(fēng)細(xì)雨,亂愁如織。老眼平生空四海,賴有高樓百尺。看浩蕩、千崖秋色。白發(fā)書生神州淚,盡凄涼、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無跡。

  少年自負(fù)凌云筆。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常恨世人新意少,愛說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對黃花孤負(fù)酒,怕黃花、也笑人岑寂。鴻北去,日西匿。

  注釋

  湛湛:音戰(zhàn),水深貌。

  牛山滴淚:謂丈夫不應(yīng)無謂灑淚。

  凌云筆:謂筆端縱橫,氣勢干云。

  西風(fēng)吹帽:謂孟嘉落帽事。

  岑寂:高而靜。岑音此仁反。

  九日:指農(nóng)歷九月九日重陽節(jié)。

  空四海:望盡了五湖四海。

  高樓百尺:指愛國志士登臨之所。

  白發(fā)書生:指作者自己。

  「賞析」

  上片寫重陽節(jié)登高望遠(yuǎn)所引起的感喟。首三句先以“湛湛長空黑”烘托出胸中塊壘。滿天密布深黑的烏云,再加上陣陣斜風(fēng)細(xì)雨,真是““滿城風(fēng)雨近重陽”,使人心亂如麻,愁思似織。下面四句說平生目空一切,他自稱“一生枘鑿,壯夫瞋懦,通人嫌拗。”(《水龍吟》)曾因泳《落梅》詩譏刺時政,“東君廖掌花權(quán)柄,卻忌孤高不主張。”致遭權(quán)臣忌恨,由此病廢十年,但他并不因而畏怯,這在他病后仿梅絕句中可以看出,“夢得因桃卻左遷,長源為柳忤當(dāng)權(quán)。幸然不識桃并柳,也被梅花累十年。”重陽本來是登高之佳節(jié),由于風(fēng)雨凄凄,只能登上高樓,放眼遙望千山萬壑,浩蕩秋色,也即是“群玉峰頭,萬里秋無極。”(趙以夫《龍山令》)高樓百尺,用劉備語,劉備與許汜共論天下英雄;許汜說“陳元龍湖海之士,豪氣不除。”由于許汜只知求田問舍,營個人私事,因此陳元龍與許汜不多講話,并讓他睡下床。劉備批評許汜自私,并且說,要是我的話,就自己睡在百尺高樓,叫你睡在地上。事見《三國志·魏志·陳登傳》詞中的百尺高樓,是指英雄志士登臨望遠(yuǎn)之所。

  接著四句是登高樓后觸目傷懷。自己本是一介書生,如今垂垂老矣,憂國之心尚在,他于送黃成父還朝時說:“時事祇今堪痛苦,未可徐徐俟駕。好著手、扶將宗社。”(《賀新郎》)個人受謗廢黜都不介意,只有恢復(fù)神州,是他最大愿。面對千崖,聯(lián)想起唐代杜牧在池州刺史任上寫下的《九日齊山登高》詩末兩句云:“古往今來只如此,朱山何必獨沾衣?”他同意杜牧所云,感觸人生無常是古往今來很多人共有的心情,因此也不必像齊景公那樣在牛山獨自淚下沾衣。但作者在此雖認(rèn)為不必為個人得失計較,同時也突出“神州淚”之可貴。雖然往事一去無跡,卻仍然不能在記憶中抹去,至此詞意陡轉(zhuǎn),過渡到下片的回憶當(dāng)年。

  下片先說少年時代自負(fù)有下筆千言的才華,頗思有所作為。“凌去筆”,用《史記·司馬相如傳》典故,“相如既奏《大人》之頌,天子大說,飄飄有凌云之氣,似游天地之間意。”“到如今”兩句寫現(xiàn)在,與前面形成鮮明對照,嘆息如今已是才華消盡,只余暮年蕭瑟之感。“常恨”三句,結(jié)合九日登高題意,慨恨文士不顧國家多難,只想效法魏晉名士風(fēng)流,遇到重陽節(jié),總愛提東晉孟嘉落帽故事。孟嘉于九月九日隨桓溫游龍山,風(fēng)吹帽落,他并不覺得。桓溫命人寫文章嘲笑他,他亦取筆作答,文辭超卓,四座極嘆服。(《晉書·孟嘉傳》)在作者看來,這種毫無現(xiàn)實意義的所謂名士風(fēng)流,不過是早已過時的狂客行徑,不值得每年重九都要把它稱揚一番。“若對”兩句,指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憂國志士,他們與前者亦形成鮮明對比,并不追慕魏晉風(fēng)度,而是對“時事祇今堪痛哭”的現(xiàn)狀感到憂心如焚而又無能為力。詞意至此急轉(zhuǎn)直下,作者在感憤之余,覺得自己既不能改變這種局面,際此佳節(jié)也只能賞黃花以遣懷,但誰如果只是賞花而辜負(fù)了美酒(即不飲酒),恐怕連黃花也要笑人太孤寂了,言下之意是壯志未酬,只能借酒澆愁。

  末兩句以登高作結(jié),雨消云收,暮色漸至,下如江淹《恨賦》所云:“白日西匿,隴雁北飛。”秋天鴻雁南來,明春仍然北去,北上恢復(fù)神州的大業(yè)卻遙無實現(xiàn)之日,眼看白日西下,象征闃國勢危殆,令人痛心。自己老眼平生,壯志難伸,亦只能長歌當(dāng)哭,借酒澆愁。

《賀新郎》詩詞12

  《賀新郎 賦琵琶》

  鳳尾龍香撥,自開元《霓裳》曲罷,幾番風(fēng)月?

  最苦潯陽江頭客,畫舸亭亭待發(fā)。

  記出塞、黃云堆雪。

  馬上離愁三萬里,望昭陽、宮殿孤鴻沒,弦解語,恨難說。

  遼陽驛使音塵絕,瑣窗寒、輕櫳慢捻,淚珠盈睫。

  推手含情還卻手,一抹《梁州》哀徹。

  千古事、云飛煙滅。

  賀老定場無消息,想沉香亭北繁華歇。

  彈到此,為嗚咽。

  賀新郎 賦琵琶作品賞析【注釋】:

  ①此詞賦琵琶而累用故實。或謂其“運典雖多,卻一片感慨,故不嫌堆垛”(《白雨齋詞話》);或謂其“大氣足以包舉之,故不粗率”(《藝衡館詞選》)今之論者亦多謂憂國之感,興衰之慨。或謂此詞作法與《賀新郎·送茂嘉十二弟》同一機(jī)杼,以其羅列故實相仿。然細(xì)察之,《賀新郎》詞脈清晰,此篇章法頗有紊亂不明、融貫不力之弊。

  ②“鳳尾”句:琴槽似鳳尾,琴撥以龍香柏木削就。極言此琵琶之精致名貴。鄭嵎《津陽門》詩:“玉奴琵琶龍香撥。”詩人自注云:“(楊)貴妃妙彈琵琶,其樂器聞于人間者,有羅檀為槽,龍香柏為撥者。”蘇軾《聽琵琶》詩:“數(shù)弦已品龍香撥,半面猶遮鳳尾槽。”撥:撥弦之具。

  ③“自開元”兩句:言自開元年間《霓裳》一曲以來,這琵琶經(jīng)歷了幾多歲月磨蝕。開元:唐玄宗李隆基的年號(713—741)。《霓裳》:即《霓裳羽衣曲》,為唐代宮廷中著名琵琶樂曲,起于玄宗開元年間,盛于天寶年間。按:說“《霓裳》曲罷”,暗用白居易《長恨歌》詩意:“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謂安祿山叛亂,驚破了唐玄宗的艷夢。這里暗含興亡之感。風(fēng)月:風(fēng)晨月夕,指歲月。

  ④“最苦”兩句:言潯陽江邊,送客舟頭,一曲琵琶最動謫人離愁。白居易《琵琶行》序說他貶江州司馬時,送客江邊,夜聞舟中琵琶聲,慨然命筆作《琵琶行》。詩中有“潯陽江頭夜送客”、“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fā)”諸句。辛詞本此。潯(xún循)陽江:江名,指長江在今江西九江市北的一段。客:指白居易。畫舸:泛指華麗的船。亭亭:形容畫舸高挺秀麗。

  ⑤“記出塞”三句:用漢昭君出塞和親事,見前《賀新郎》(“綠樹聽鵜)”注⑤。這三句具體描繪其馬上琵琶、回望漢家宮闕情景。黃云堆雪:黃沙蔽天,白雪遍地。極言塞外之苦寒。歐陽修《明妃曲》:“不識黃云出塞路,豈知此聲能斷腸。”即是此意。昭陽:漢都長安未央宮中的一座殿名,這里泛指漢宮,以見昭君塞外思漢之意。

  ⑥“弦解語”兩句:言琵琶弦絲雖能傳語,卻訴不盡彈奏者心中的怨恨。庾信《王昭君》詩:“別曲真多恨,哀弦須更長。”

  ⑦“遼陽”句:言遙望遼陽方向,親人音訊全無。遼陽驛使:遼陽(今遼寧省遼陽縣)驛道中的信使。司空圖《偶題三首》詩:“遼陽音信近來稀。”

  ⑧“瑣窗寒”兩句:言寒窗下,思婦含淚獨彈琵琶。瑣窗:雕刻花飾的窗,代指女子臥室。攏、撚(niǎn同捻):以手指叩弦、揉弦,奏琵琶的兩種指法。白居易《琵琶行》:“輕攏慢撚抹復(fù)挑,初為《霓裳》后《六么》。”

  ⑨“推手”兩句:言思婦飽含深情,一曲《梁州》哀痛欲絕。推手、卻手:琵琶指法。手指前彈曰“推手”,后撥曰“卻手”。歐陽修《明妃曲》:“推手為琵卻為琶,胡人共聽亦咨嗟。”抹:也是琵琶指法,言順手下抹。《梁州》:唐教坊曲調(diào)名,亦名《涼州》。元稹《連昌宮詞》:“逡巡大遍《梁州》徹,色色《龜茲》轟陸續(xù)。”

  ⑩“千古”三句:千古往事如云飛煙滅,琵琶名師消息全無,想來沉香亭北百花爭艷、歌舞繁喧的景象已經(jīng)消歇。賀老:指開元、天寶間善彈琵琶的藝人賀懷智。定場:謂奏樂者技藝高超,使場中人都無聲傾聽,俗稱能壓住場子。元稹《連昌宮詞》:“夜半月高弦索鳴,賀老琵琶定場屋。”蘇軾《虞美人》詞:“定場賀老今何在?幾度新聲改。”

  ⑾“彈到此”兩句:謂琵琶彈出千古哀怨之聲,令人黯然泣淚。按:“為嗚咽”,也可解作琵琶發(fā)為嗚咽之聲。

  同一題材,在不同的作家筆底,表現(xiàn)各異;試聽“琵琶”,一到作者手里,即翻作新聲,不同凡響。此琵琶 ,乃檀木所制,尾刻雙鳳,龍香板為撥,何其精美名貴!“鳳尾龍香撥”。這楊貴妃懷抱過的琵琶,它標(biāo)志著一個“黃金時代 ”。作者在此,暗指北宋初期歌舞繁華的盛世。而“霓裳曲罷”則標(biāo)志著國運衰微與動亂開始。借唐說宋,發(fā)端即點到主題而又不露痕跡,可謂引人入勝之筆。

  “潯陽江頭”二句,一轉(zhuǎn),用白居易《琵琶行》所敘事。白氏在江邊關(guān)客“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fā)。”詩序云“是夕始有遷謫意”,是聽了琵琶曲與彈奏女子自述身世之后的所感。詞以“最苦”二字概括 ,表明作者也有同感 。“畫舸 ”句用鄭文寶《柳枝詞 》“亭亭畫舸系春潭”句意。作者以白居易的情事自比,并切琵琶,其“天涯淪落”之感亦可知矣。

  “記出塞”接連數(shù)句又一轉(zhuǎn),從個人遭遇寫到國家恨事。“望昭陽宮殿”等句分明是寫一種特殊感情,與當(dāng)日昭君出塞時去國懷鄉(xiāng)之痛不完全是一回事。這里恐怕是在暗喻“二帝蒙塵”的靖康之變。這種寫法在南宋詞家中也不乏其人 。姜夔《 疏影》詞中亦有“昭君不慣胡沙遠(yuǎn),但暗憶江南江北”之句,鄭文焯亦云“傷二帝蒙塵,諸后妃相從北轅,淪落胡地,故以昭君托喻”。

  “遼陽驛使”數(shù)句轉(zhuǎn)到眼前的現(xiàn)實。詞人懷念北方故土,聯(lián)想瑣窗深處,當(dāng)寒氣襲人時,閨中少婦正在懷念遠(yuǎn)戍遼陽而杳無音信的征人。她想藉琵琶解悶,結(jié)果愈彈愈是傷心 。“推手”等句,指彈琵琶,漢劉熙《釋名·釋樂器》:“枇杷,本出于胡中,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枇 ,引手卻曰杷 ,象其鼓時,因以為名也 。”歐陽修《明妃曲》本此而有“推手為琵卻手琶”之句;所彈之曲為《梁州》。《梁州》即《涼州》,唐西涼府所進(jìn)邊地樂曲,梁、涼二字唐人已混用。唐段安節(jié)《樂府雜錄》謂貞元初康昆侖翻入琵琶。白居易詩:“《霓裳》奏罷唱《梁州》,紅袖斜翻翠黛愁。”可見其聲哀怨。“哀徹”兩字加深了悲涼的意緒。“云飛煙滅 ”已將上文一齊結(jié)束 ,“賀老”句便是尾聲。這尾聲與發(fā)端遙相呼應(yīng),再次強(qiáng)調(diào)盛時已成過去,已成為歷史。賀老即賀懷智 ,開元、天寶間琵琶高手,他一彈則全場寂靜無聲。元稹《連昌宮詞》云 :“夜半月高弦索鳴,賀老琵琶定場屋。”“賀老定場”即無消息,則“沉香亭北倚欄干”(李白《清平調(diào)》)的貴妃面影當(dāng)然也不可見,這“鳳尾龍香撥”的琵琶亦無主矣。故作者云“彈到此”即“鳴咽”不止,寫悲慨無窮的國難家愁。

  此篇手法新穎,從章法上看與《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可并為姊妹篇,都列舉了許多有關(guān)的典故,而其中皆有一線相連。即所用典故中情事都與詞人內(nèi)心的情感和生活經(jīng)歷有關(guān),與當(dāng)時時代特點有關(guān),故典故雖多,卻不為事所累,且抒情氣氛濃郁。仍覺圓轉(zhuǎn)流麗。

  由此我們聯(lián)想到唐時李商隱的《淚 》(永巷長年怨綺羅)一詩,也是列舉古來各種揮淚之事,最后歸結(jié)為一事。辛詞章法可能學(xué)自李詩,而又有出藍(lán)之妙。

  再上溯可找到江淹的《恨賦 》、《別賦》,李白《擬恨賦》等類篇章,作者用之以為詞,可謂創(chuàng)新。

  此詞除使用典故多能流轉(zhuǎn)自如外,還顯示了辛詞的另一特色,即豪放而兼俊美,所謂“肝腸似火,面目如花”者。詞中如“望昭陽宮殿孤鴻沒”句,不獨用昭君出塞之典故 ,且含嵇康“ 目送歸鴻,手揮五弦”(《四言十八首贈兄秀才入軍 》)的詩意,形象很美,韻味亦深長。又“輕攏慢撚”四字,不獨是用白居易詩點出彈琵琶,而好在將閨人愁悶無意緒、心情懶慢的神態(tài)也隨之描畫出來了。“淚珠盈睫”,令人想見那長睫毛閃動的晶瑩珠淚,非而見美,更渲染了哀怨氣氛,烘托了主題。

  前人評辛詞曰“大氣包舉”,所謂“大氣”,就是指貫穿在詞中那種濃烈的愛國之情,沉郁而激昂。而他的詞風(fēng)卻不見粗獷,反倒是思理細(xì)膩綿密,語言華麗高雅,雖“用事多”,不嫌板滯。“情”在其中,密處見疏,實中有虛,令人讀后有蕩氣回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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