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詩詞鑒賞
終南山詩詞鑒賞1
游終南山
孟郊
南山塞天地,
日月石上生。
高峰夜留景,
深谷晝未明。
山中人自正,
路險心亦平。
長風驅松柏,
聲拂萬壑清。
即此悔讀書,
朝朝近浮名。
沈德潛評此詩盤空出險語,又說它與《出峽》詩上天下天水,出地入地舟,同一奇險,也是就這一特點而言的。
欣賞這首詩,必須緊扣詩題《游終南山》,切莫忘記那個游字。
就實際情況而言,終南盡管高大,但遠遠沒有塞滿天地。南山塞天地,的確是硬語盤空,險語驚人。這是作者寫他游終南山的感受。身在深山,仰視,則山與天連;環(huán)顧,則視線為千巖萬壑所遮,根本看不到山外的空間。用南山塞天地概括這種獨特的感受,雖險而不怪,雖夸而非誕,簡直可以說是妥帖得不能再妥帖了。
日和月,當然不是石上生的,更不是同時從 石上生 的。日月石上生一句,的確硬得出奇,險得驚人。然而這也是作者寫他游終南山的感受。日月并提,不是說日月并生;而是說作者來到終南,既見日升,又見月出,已經度過了幾個晝夜。終南之大,作者游興之濃,也于此委婉傳出。身在終南深處,朝望日,夕望月,都從南山高處初露半輪,然后冉冉升起,這不就象從石上生出來一樣嗎?張九齡的海上生明月,王灣的海日生殘夜,杜甫的四更山吐月,都與此異曲同工。孤立地看,日月石上生似乎夸過其理
(《文心雕龍·夸飾》),但和作者游終南山的具體情景、具體感受聯系起來,就覺得它雖險而不怪,雖夸而非誕。當然,險、硬的風格,使它不可能有四更山吐月、海上生明月那樣的情韻。
高峰夜留景,深谷晝未明兩句的風格仍然屬 奇險一路。在同一地方,夜與景(日光)互不相容;作者硬把它們安排在一起,怎能不給人以奇的感覺?但細玩詩意,高峰夜留景,不過是說在其他地方已經被夜幕籠罩之后,終南的高峰還留有落日的余輝。極言其高,又沒有違背真實。
從《詩經· 大雅·崧高》崧高維岳,駿極于天以來,人們習慣于用插遙天、出云表之類的說法來表現山峰之高聳。孟郊卻避熟就生,抓取富有特征性的景物加以夸張,就在言峻則崧高極天之外另辟蹊徑,顯得很新穎。在同一地方,晝與未明(夜)無法同時存在,作者硬是把二者捏在一起,自然給人以險的感覺。但玩其本意, 深谷晝未明,不過是說在其他地方已經灑滿陽光的時候,終南的深谷里依然一片幽暗。極言其深,很富有真實感。險的風格,還從上下兩句的夸張對比中表現出來。同一終南山,其高峰高到夜留景,其深谷深到晝未明。一高一深,懸殊若此,似乎夸過其理。然而這不過是借一高一深表現千巖萬壑的千形萬態(tài),于以見終南山高深廣遠,無所不包。
實際上奇而入理、奇而實確。
長風驅松柏,驅字下得險。然而山高則風長,長風過處,千柏萬松,枝枝葉葉,都向一邊傾斜,這只有那個驅字才能表現得形神畢肖。
聲既無形又無色,誰能看見它在拂?聲拂萬壑清,拂字下得險。然而那聲來自長風驅松柏,長風過處,千柏萬松,枝枝葉葉都在飄拂,也都在發(fā)聲。說聲拂萬壑清,就把視覺形象和聽覺形象統(tǒng)一起來了,使讀者于看見萬頃松濤之際,又聽見萬壑清風。
前面八句詩以寫景為主,給人的感受是:終南自成天地, 清幽宜人。插在其中的兩句,以抒情為主。山中人自正里的中是正的同義語。山中而不偏,山中人正而不邪;因山及人,抒發(fā)了贊頌之情。 路險心亦平中的險是平的反義詞。山中人既然正而不邪,那么,山路再險,心還是平的。以路險作反襯,突出地歌頌了山中人的心地平坦。
硬語盤空,險語驚人,也還有言外之意耐人尋味。詩人贊美終南的萬壑清風,就意味著厭惡長安的十丈紅塵;贊美山中的人正心平,就意味著厭惡山外的人邪心險。以即此悔讀書,朝朝近浮名收束全詩,這種言外之意就表現得格外明顯了。
終南山詩詞鑒賞2
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
李白
暮從碧山下, 山月隨人歸。
卻顧所來徑, 蒼蒼橫翠微。
相攜及田家, 童稚開荊扉。
綠竹入幽徑, 青蘿拂行衣。
歡言得所憩, 美酒聊共揮。
長歌吟松風, 曲盡河星稀。
我醉君復樂, 陶然共忘機。
我國的田園詩以晉末陶潛為開山祖,他的詩,對后代影響很大。李白這首田園詩,似也有陶詩那種描寫瑣事人情,平淡爽直的風格。
李白作此詩時,正在長安供奉翰林。從詩的內容看,詩人是在月夜到長安南面的終南山去造訪一位姓斛斯的隱士。首句“暮從碧山下”,“暮”字挑起了第二句的“山月”和第四句的“蒼蒼”,“下”字挑起了第二句的“隨人歸”和第三句的“卻顧”,“碧”字又逗出第四句的“翠微”。平平常常五個字,卻無一字虛設。“山月隨人歸”,把月寫得如此脈脈有情。月尚如此,人而不如月乎?第三句“卻顧所來徑”,寫出詩人對終南山的余情。這里雖未正面寫山林暮景,卻是情中有景。不正是旖旎山色,使詩人迷戀不已嗎?第四句又是正面描寫。“翠微”指青翠掩映的山林幽深處。“蒼蒼”兩字起加倍渲染的作用。“橫”有籠罩意。此句描繪出暮色蒼蒼中的山林美景。這四句,用筆簡煉而神色俱佳。詩人漫步山徑,大概遇到了斛斯山人,于是“相攜及田家”,“相攜”,顯出情誼的密切。“童稚開荊扉”,連孩子們也開柴門來迎客了。進門后,“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寫出了田家庭園的恬靜,流露出詩人的稱羨之情。“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得所憩”不僅是贊美山人的庭園居室,顯然也為遇知己而高興。因而歡言笑談,美酒共揮。一個“揮”字寫出了李白暢懷豪飲的神情。酒醉情濃,放聲長歌,直唱到天河群星疏落,籟寂更深。“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句中青松與青天,仍處處綰帶上文的一片蒼翠。至于河星既稀,月色自淡,這就不在話下了。最后,從美酒共揮,轉到“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寫出酒后的風味,陶陶然把人世的機巧之心,一掃而空,顯得淡泊而恬遠。
這首詩以田家、飲酒為題材,很顯然是受陶潛詩的影響,然而兩者詩風又有不同之處。陶潛的寫景,雖未曾無情,卻顯得平淡恬靜,如“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微雨從東來,好風與之俱”之類,既不染色,而口氣又那么溫緩舒徐。而李白就著意渲染,“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不僅色彩鮮明,而且神情飛揚,口氣中也帶有清俊之味。在李白的'一些飲酒詩中,豪情狂氣噴薄涌泄,溢于紙上,而此詩似已大為掩抑收斂了。“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可是一比起陶詩,意味還是有差別的。陶潛的“或有數斗酒,閑飲自歡然”,“過門輒相呼,有酒斟酌之”,“何以稱我情,濁酒且自陶”,“一觴雖自進,杯盡壺自傾”之類,稱心而出,信口而道,淡淡然無可無不可的那種意味,就使人覺得李白揮酒長歌仍有一股英氣,與陶潛異趣。因而,從李白此詩既可以看到陶詩的影響,又可以看到兩位詩人風格的不同。
終南山詩詞鑒賞3
《終南山》原文
唐代:王維
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
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巍巍的太乙山臨近長安城,山連著山一直蜿蜒到海邊。
白云繚繞回望中合成一片,青靄迷茫進入山中都不見。
中央主峰把終南東西隔開,各山間山谷迥異陰晴多變。
想在山中找個人家去投宿,隔水詢問那樵夫可否方便?
注釋
終南山,在長安南五十里,秦嶺主峰之一。古人又稱秦嶺山脈為終南山。秦嶺綿延八百余里,是渭水和漢水的分水嶺。
太乙:又名太一,秦嶺之一峰。唐人每稱終南山一名太一,如《元和郡縣志》:"終南山在縣(京兆萬年縣)南五十里。按經傳所說,終南山一名太一,亦名中南"。
天都:天帝所居,這里指帝都長安。
青靄:山中的嵐氣。靄:云氣。
海隅:海邊。終南山并不到海,此為夸張之詞。
分野:古天文學名詞。古人以天上的二十八個星宿的位置來區(qū)分中國境內的地域,被稱為分野。地上的每一個區(qū)域都對應星空的某一處分野。
壑:山谷。“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這兩句詩是說終南山連綿延伸,占地極廣,中峰兩側的分野都變了,眾山谷的天氣也陰晴變化,各自不同。
人處:有人煙處。
終南山詩詞鑒賞4
古詩原文
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
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
相攜及田家,童稚開荊扉。
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
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
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
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
譯文翻譯
傍晚從終南山上走下來,山月好像隨著行人而歸。
回望來時走的山間小路,山林蒼蒼茫茫一片青翠。
遇斛斯山人相攜到他家,孩童出來急忙打開柴門。
走進竹林穿過幽靜小路,青蘿枝葉拂著行人衣裳。
歡言笑談得到放松休息,暢飲美酒賓主頻頻舉杯。
放聲高歌風入松的曲調,歌罷銀河星星已經很稀。
我喝醉酒主人非常高興,歡樂忘了世俗奸詐心機。
注釋解釋
終南山:即秦嶺?,在今西安市南,唐時士子多隱居于此山。過:拜訪。斛(hú)斯山人:復姓斛斯的一位隱士。
碧山:指終南山。
下:下山。
卻顧:回頭望。
所來徑:下山的小路。
蒼蒼:一說是指灰白色,但這里不宜作此解,而應解釋蒼為蒼翠、蒼茫,蒼蒼疊用是強調群山在暮色中的那種蒼茫貌。
翠微:青翠的山坡,此處指終南山。
相攜:下山時路遇斛斯山人,攜手同去其家。
及:到。田家:田野山村人家,此指斛斯山人家。
荊扉:荊條編扎的柴門。
青蘿:攀纏在樹枝上下垂的藤蔓。
行衣:行人的衣服。
揮:舉杯。
松風:古樂府琴曲名,即《風入松曲》,此處也有歌聲隨風而入松林的意思。
河星稀:銀河中的星光稀微,意謂夜已深了。
河星:一作“星河”。
陶然:歡樂的樣子。
忘機:忘記世俗的機心,不謀虛名蠅利。
機:世俗的心機。
創(chuàng)作背景
關于此詩的創(chuàng)作時間,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李白作此詩時,正在長安供奉翰林。李白一生中曾兩入長安,第一次是在公元730年(開元十八年),李白三十歲時;第二次是在公元742年(天寶元年),李白四十二歲時。此詩寫于李白二入長安時期。
詩文賞析
中國的田園詩以晉末陶潛為開山祖,他的詩,對后代影響很大。李白這首田園詩,似也有陶詩那種描寫瑣事人情,平淡爽直的風格。
全詩以賦體——敘述題寫成。詩以“暮”開首,為“宿”開拓。相攜歡言,置酒共揮,長歌風松,賞心樂事,自然陶醉忘機。這些都是作者真情實感的流溢。
此詩以田家、飲酒為題材,很受陶潛田園詩的影響。然陶詩顯得平淡恬靜,既不首意染色,口氣也極和緩。如“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等等。而李詩卻著意渲染。細吟“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就會覺得色彩鮮明,神情飛揚。可見陶李兩者風格迥異。
從詩的內容看,詩人是在月夜到長安南面的終南山去造訪一位姓斛斯的隱士。首句“暮從碧山下”,“暮”字挑起了第二句的“山月”和第四句的“蒼蒼”,“下”字挑起了第二句的“隨人歸”和第三句的“卻顧”,“碧”字又逗出第四句的“翠微”。平平常常五個字,卻無一字虛設。“山月隨人歸”,把月寫得如此脈脈有情。月尚如此,人則可知。第三句“卻顧所來徑”,寫出詩人對終南山的余情。這里雖未正面寫山林暮景,卻是情中有景。正是旖旎山色,使詩人迷戀不已。第四句又是正面描寫。“翠微”指青翠掩映的山林幽深處。“蒼蒼”兩字起加倍渲染的作用。“橫”有籠罩意。此句描繪出暮色蒼蒼中的山林美景。這四句,用筆簡煉而神色俱佳。詩人漫步山徑,大概遇到了斛斯山人,于是“相攜及田家”,“相攜”,顯出情誼的密切。“童稚開荊扉”,連孩子們也開柴門來迎客了。進門后,“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寫出了田家庭園的恬靜,流露出詩人的稱羨之情。“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得所憩”不僅是贊美山人的庭園居室,也為遇知己而高興。因而歡言笑談,美酒共揮。一個“揮”字寫出了李白暢懷豪飲的神情。酒醉情濃,放聲長歌,直唱到天河群星疏落,籟寂更深。“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句中青松與青天,仍處處綰帶上文的一片蒼翠。至于河星既稀,月色自淡,這就不在話下了。最后,從美酒共揮,轉到“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寫出酒后的風味,陶陶然把人世的機巧之心,一掃而空,顯得淡泊而恬遠。
這首詩以田家、飲酒為題材,是受陶潛詩的影響,然而兩者詩風又有不同之處。陶潛的寫景,雖未曾無情,卻顯得平淡恬靜,如“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微雨從東來,好風與之俱”之類,既不染色,而口氣又那么溫緩舒徐。而李白就著意渲染,“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不僅色彩鮮明,而且神情飛揚,口氣中也帶有清俊之味。在李白的一些飲酒詩中,豪情狂氣噴薄涌泄,溢于紙上,而此詩似已大為掩抑收斂了。“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可是一比起陶詩,意味還是有差別的。陶潛的“或有數斗酒,閑飲自歡然”、“過門輒相呼,有酒斟酌之”、“何以稱我情,濁酒且自陶”、“一觴雖自進,杯盡壺自傾”之類,稱心而出,信口而道,淡淡然無可無不可的那種意味,就使人覺得李白揮酒長歌仍有一股英氣,與陶潛異趣。因而,從李白此詩既可以看到陶詩的影響,又可以看到兩位詩人風格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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