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來,人類有幾種獨立發展的古老文字體系。其中最著名的有埃及的圣書體、美索不達米亞的楔形字,以及中國的漢字。有的被歷史所湮沒,有的被拼音文字所取代。唯獨漢字,一直延續到今天。不僅歷史悠久,而且具有強大的生命張力,歷久彌新,青春永駐。漢字這種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文字,不僅是華夏文化的瑰寶,更是我們炎黃子孫的驕傲。下面是關于漢字的來歷何起源小故事,歡迎閱讀。
一、結繩記事說
沒有文字之前,人們是靠有聲語言來實行信息交換、傳遞、和儲存的。但是語言有它的局限性:不能傳到遠方,不能留存于后世。隨著氏族和部落的形成和擴大,社會迫切需要有能夠克服語言局限的方法、工具。人們首先想到的是實物,于是結繩出現了。
《周易》鄭玄注:“結繩為約,事大,大結其繩;事小,小結其繩。”《說文解字》(以下簡稱《說文》)是漢字學的經典著作,作者許慎是漢字學的巨匠。他在《說文解字敘》中說:“古者庖犧氏……始做易八卦,以垂憲象。及神農氏,結繩為治而統其事。”
“祘”,即是一個根據結繩記事形象而演變出來的一個漢字。隨著時代的發展,古代用竹子做的算籌來做計算的工具,比較奢侈的貴族則用玉棒來代替形成“筭”;而“算”則是兩手撥弄算盤的象形。不同的時代和觀察角度就會衍生出不同的漢字來。而現在由于簡化字而選取了較為常用的“算”字。后面將有詳細的介紹,在這里不再展開。(插入一段介紹《算籌》的視頻)
遠古時期,我們的先人曾經使用過結繩記事的方法。但有些現象,不是一個民族,一個地區所獨有的,在其他民族,其他地區也會出現。結繩就是這樣。我國南方的一些少數民族,如獨龍族、景頗族、佤族等就曾經使用過結繩。1950年代《光明日報》的一篇報道說:“高山族人民用結繩的方法記事或表示愛情。人們在繩上先打兩個結,又打五個結,這就表示先借兩元,又借三元,再后借五元。還錢的時候,仍然按數解結,贈給自己心愛的姑娘,這就表示求婚。”非洲、澳洲也都使用過結繩的方法。最著名的要數南美洲的秘魯,印加帝國的結繩記事曾經發展到相當復雜的程度,他們用數條不同顏色的繩,平列地系在一條主要的繩子上,根據所打的結在哪條繩子上、在什么位置和所打結的數目,來記錄多條信息。
就是說,結繩記事,除了繩結大小,繩子的顏色、結與結之間的距離、不同的結法等都可以表達特定的意義。
最近幾年,花樣繁多的中國結風行大江南北。這種結用一根線繩編結而成,富于變化和美感,受到人們的喜愛。有人認為,中國結其實淵源于古老的結繩記事,不過后人賦予了它全新的意義,比如如意代表吉祥如意,雙魚代表吉慶有余。這種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中國結并不是今天才出現的,古代詩文中經常見到的同心結,就是中國結的一種。唐劉禹錫《楊柳枝詞》:“御陌青門拂地垂,千條萬縷萬條絲。如今綰作同心結,將贈行人知不知。”
當然,結繩的局限性很明顯,其記事功能畢竟有限。試想,靠打結到底能記錄多少信息呢?看來,博大精深的漢字起源于結繩記事并無多少科學根據,只是結繩在漢字的產生過程中留下了一些痕跡。而有幾個漢字取用了結繩的形象,是說明不了多少問題的。
二、契刻說
契刻,就是在竹、木等材料上刻上各種痕跡、記號(多為鋸齒形),用以記事。典籍中屢屢言及“書契”,應該指的就是這個。讓我們來分析一下“契”字。
甲骨文、金文都有“㓞”字。這個字從古文字到今文字,形體變化不是很大,所以我們可以直接從楷書字入手進行分析:左從“丯”右從“刀”。從“刀”就是用刀去刻,而“丯”象被刻畫物之形。
漢民族的先祖們如何使用契刻記事,今天已是難考其詳。不過從有關文獻記載的雪泥鴻爪中仍然可以覓得一些這方面的信息。《釋名·釋書契》:“契,刻也,刻識其數也。”《列子·說符》講過這樣一個故事:“宋人有游于道得人遺契者,歸而藏之,密數其齒,告鄰人曰“‘吾富可待矣。’”這是文字產生很久以后發生的事情,表明契刻記數的做法在民間曾經延續了較長時間。
在我國廣西云南地區,直到20世紀,瑤、獨龍、怒、佤、景頗等少數民族仍有刻木記事、刻木記賬的做法。曾有論文披露:“佤族有一種傳代木刻,也是記事性質的木刻。他們在每年第一次吃新米的時候,要召集全村老小一起嘗新,由年老的人口頭傳達本村歷史,就拿出歷代相傳的一根木刻。木刻兩側都刻著許多刻口,每一個刻口代表著一樁事件,可口深大的表示重大事件,淺小的表示事件輕小。有時發生一樁事件,也照樣加刻上一個刻口。”北方的鄂溫克族人約會也用刻木,每過一天,在木棒上刻一道紋。
以上契刻都比較簡單,也有比較復雜的。下圖是傈傈族的傳信木刻,表達了如下意思:來的三個人,月亮圓時和我們會面了。現在送上大、中、小三色土物,分別送給大、中、小三個領導。
不過總的來說,在竹木材料上作的這些契刻,只起提醒和促使回憶的作用,而且往往只對刻著本人有意義,難以為全社會共同使用。它們當然不是文字。整個文字系統也是無法單在契刻的基礎上就能建立起來。
當然,契刻與文字起源還是有關聯的。契刻符號與書寫文字之間存在某種相似性(甲骨文竟然幾乎全用刀刻),同時有些文字肯定吸收了刻符的成分。這是我們在討論文字起源時所必須注意的。
三、八卦說
伏羲畫八卦的傳說在中國流傳甚廣,漢字起源于八卦的說法也曾經頗有影響。
《說文解字敘》說:“古者庖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視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做易八卦,以垂憲象。”
“近取諸身”,《說文》尺字的解釋為:“周制寸、尺、咫、尋、常、仞諸度量,皆以人之體為法。”而“山、川、草、木”皆以物為法。
八卦中蘊含著十分豐富的思想內容,其影響無論在思想界還是民間,都非常大。然而究其實,八卦原只是《周易》中所用的八種基本圖像。如上。八卦表示事物自身變化的陰陽系統,用“一”代表陽,用“- -”代表陰,用三個這樣的符號,按照大自然的陰陽變化平行組合,組成八種不同形式,叫做八卦。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xùn)代表風,震代表雷,坎代表水,離代表火,艮(gèn)代表山,兌代表澤。值得注意的是,這個說法與古文字象形程度高這一特性似乎相隔不遠,因此,“漢字起源于八卦”的說法便有了順理成章的意味。
不過,現代學者傾向于認為,八卦符號的構圖應當是來自原始的記數工具——籌策。《老子·巧用》說“善計不用籌策”,正說明普通人是習慣用籌策來記數的。
就是說,八卦符號不是來源于天文、地理、動植物和人身等,它只是來源于籌策,正如數字符號來源于籌策一樣。顯然,僅靠這樣幾個籌策是建立不起文字的一套復雜系統的。我們也不能因為有少數字取用了原始八卦符號,就說漢字起源于八卦。
四、河圖洛書
河圖洛書與文字的傳說,足以讓現代人感到驚詫。孔穎達傳:“伏羲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文以畫八卦,謂之河圖。”聞一多在《書信·給梁實秋先生》中曾說道:“河圖則取義于河馬負圖,伏羲得之演為八卦,作為文字,更進而為繪畫等等,所以代表中華文化之所由始也。”河圖,是傳說伏羲時有龍馬出于黃河,馬背有旋毛如星點,又稱龍圖。
洛書則傳說是夏禹治水時,有神龜出于洛水,背上有裂紋,紋如文字。孔穎達傳:“天與禹,洛出書。神龜負文而出,列于背,有數至于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類常道。”關于洛書,朱自清《經典常談·周易》說:“那講五行的《洪范》,據說也是大禹治水時在洛水中從一只神龜背上得著的,也出于天賜,所謂‘洛書’,便是那個。”
先民將“河圖洛書”說得如此奇妙,并以為是帝王圣者受命之祥瑞,而又與文字產生勾連起來。傳說黃帝擊敗蚩尤,被推舉為共同的首領,曾在河南鞏義市東北洛河注入黃河處洛口村筑壇,祈天降富于民。祈禱畢,壇下水面霞光萬道,壇上空中仙樂陣陣。此后有一大金龜自洛河游出,至皇帝前,三次點頭。黃帝與群臣見龜背有紅文綠圖,便令史官倉頡臨摹于石板之上,稱為“天書”,而后金龜入水而去。黃帝從“天書”中研究出“天干”和“地支”,從此出現了歷法。
河圖洛書與文字之間的關系沒有信史可證,作為漢字的起源亦不足為信。
五、倉頡說
倉頡是這樣一位圣人:龍顏侈哆,四目靈光,實有睿德,生而能書。及受河圖錄字,于是窮天地之變,仰觀奎星圓曲之勢,俯察龜文鳥羽、山川指掌而創文字。天為雨粟,鬼為夜哭,龍乃潛藏。(《春秋元命苞》)
倉頡被描寫成“四目靈光”,頗有深意。人只有雙眼,哪有四目?倉頡被先民賦予四目,即不是凡人凡眼,故能超越至凡眼所達不到的洞察幽眇的境界。倉頡不僅可以觀察到普通人所見的宇宙中顯形、敞開的萬物,而且可以妙悟蘊藏于天地間的符號密碼。人的感官以目最靈,寓意也極豐富。我們將不識字的人成為“文盲”,不懂法律的人稱為“法盲”,不辨顏色的人稱為“色盲”等等,即是雖有目不能識,不能懂,不能辨,一似無目之盲。再想那觀世音,人們塑造有千手千眼,這“千眼”不正是比喻其慧眼千千,智慧無窮,從而可以“救苦救難”?可見倉頡四目,也同出此理,靈目慧眼正顯示其智慧卓絕,不同凡人,因此人們稱他為“倉圣”。再深層思辨,這四目也寓含漢字非一人創造,四目即非一人之目,當引申為眾人之目,是倉頡將先民群體的智慧凝聚起來,才創造出文字。文字不可能只由一人來創造,而倉頡可能是整理并集大成者,因此倉頡是先民智慧的杰出代表。
倉頡造字的這一天真是驚心動魄,“天雨粟,鬼夜哭”(《淮南子·本經》)。你看,天上突然下起粟子來,魔鬼在黑夜中凄切的哭泣。“天雨粟”——從農業耕種來說,有了文字便可記錄經驗,傳播經驗,豐富的知識促進農業生產的大發展,因此天上下起粟來,不正是這種生產大發展、產量大提高的生動寫照嗎?“鬼夜哭”——人們沒有發明文字,這種密碼就像被鬼怪掌握著,處于黑暗之中。一旦人們獲取了文字文明之果,那么人類就前進了一大步,光明范圍擴大了,鬼怪則后退了一步,黑暗昏昧的鬼蜮縮小了。人類文明強大了,進一步擺脫了黑暗的區域,鬼怪弱小而萎縮了,這鬼怪哪有不哭之理?
莫說文字的出現會讓鬼怪夜哭,即使語言上的統一也能讓上帝驚怒。《圣經·舊約》上說,人類的祖先最初講的是同一種語言。因為沒有交流障礙,大家很容易齊心協力,于是,他們在兩河流域建起了繁華的巴比倫城。巴比倫是一座非常富有的城市,那些城市管理者們想為世界六下一些永恒的建筑,他們決定修建一座通天的高塔。通到天上的目的,就是為了彰顯他們的強大,甚至可以與上帝并駕齊驅。通天塔越建越高,很跨就高聳入云,這讓上帝又驚又怒:凡人怎么能同自己比肩而立呢?于是上帝想到應該變亂人的語言,當人們之間的語言溝通受到限制的時候,人們之間可能產生的力量也就受到了限制。于是有一天,修建巴比塔的人發現自己不能夠很好地交流、溝通了,那么后來巴比塔也就停工,也就荒廢了。從那以后,在西方,“巴比”就意味著混亂的意思。而文字不僅超越了空間的限制,也超越了時間的限制,鬼怎能不哭呢?
許慎在《說文》中則寫道:“黃帝之史倉頡,見鳥獸蹄迒之跡,知分理可相別異也,初造書契。”這是說,黃帝的史官倉頡,看到了鳥獸的足跡,突然領悟到從鳥跡的紋理可以推知為鳥,從獸跡的紋理可以推知為獸,從而受啟發創造了文字。倉頡造字雖是美麗的傳說,但也內蘊著歷史的真實。說倉頡是史官,這便與文檔及書寫記錄有關系,因此史官身份合情合理。再說直到今天,有經驗的獵人分辨鳥跡與獸跡不是難事,且能從獸跡中細辨出是虎,是熊,還是狼等,對獸跡高明者還能辨別出是公、是母,還是仔。從足跡中感悟到符號“能指”,又與“所指”實物建立對應關系,由此聯想到時間萬物無不啟示人類去尋找與運用一種圖式與符號系統。
六、漢字的起源
漢字不可能是哪一兩個人創造的,更不可能人民大眾都是造字的倉頡。筆者認為漢字應該是造字時期最需要文字的人集體創造的。上古時期,祭祀和巫術是社會生活中非常重要的內容,“文字”是巫術儀式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巫師與精靈世界、神話世界取得聯系的一種途徑。可以說,巫史是后代知識分子的先驅,他們是一些通天文、曉地理、識萬物、懂醫藥、會打仗、能管理、包辦宗教儀式、專于天神地祇交往、以驚人的記憶力背誦一長串氏族譜系和遷移轉戰史的“圣人”,是當時社會的精英,是當時社會中最需要使用文字的人群之一。因此,文字的萌芽,主要力量是巫史,巫史集團是文字的最初創造者和使用者。不難理解,各個方國、部落都有自己的巫史集團,不同的部落之間最初所使用的文字符號不盡相同,因此,在黃帝之前,中國大地上曾有過文字“百花齊放”的時代。隨著各個方國之間的不斷戰爭,互相之間的交往也越發頻繁,各個方國使用的文字符號也逐漸融合統一。在文字的融合統一過程中,對文字的規范最具有權威的人,應該是當時勢力最為強大的方國部落巫史,倉頡是勢力強大的黃帝部落的史官,因此說,倉頡當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對漢字進行整理和規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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