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滿腹詩書,才華橫溢。她的詩詞令皇妃賈元春也稱贊不已:賈元春省親時,看眾人詩詞,獨贊寶釵黛玉。大觀園中眾人也對林黛玉的才華很佩服。在以菊為題寫詩時,林黛玉的詩被評為第一名。她知識豐富,讀書多了,寫詩寫詞自然是下筆如有神,能夠在學習前人的基礎(chǔ)上自己創(chuàng)作,情真意切,堪稱佳作。
2.林黛玉因材施教、循循善誘、誨人不倦。
黛玉說寫詩“不過是起承轉(zhuǎn)合,當中承轉(zhuǎn)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這對于香菱這個初學者來說是很重要的,但黛玉體察出了香菱已有的學習經(jīng)驗,于是指出“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讓香菱恍悟:“原來這些格調(diào)規(guī)矩竟是末事,只要詞句新奇為上。”但黛玉沒
有就此打住,她進一步說道:“正是這個道理,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以詞害意’。”將香菱從對于詞句要“新奇”的通俗理解上,引導到“立意”的高度。此后又列出閱讀的書目,教給她詞句化用,學寫詩歌等等。
教學反思
該課雖為自讀課文,但內(nèi)涵豐富深刻,且對學生的閱讀寫作也有切實的指導意義,因而宜像講讀課文一樣,作仔細的引導及講解。教學時緊扣“學”字,披文入里,尋本逐源,意在突出學習的重點,即探究香菱學詩取得成功的原因,同時注意化難為易、化繁為簡、化抽象枯燥為形象生動。因為文中有不少專有名詞及術(shù)語比較難懂,教師補充相關(guān)注釋,就降低了閱讀的難度;但還要注意補充介紹香菱的悲劇命運,渲染好情感氛圍,激發(fā)學生對香菱的同情和閱讀的興趣,從而使他們在強烈的對比反差中,更深切地理解《紅樓夢》的主題。
教學環(huán)節(jié)四“精讀課文,品讀賞析”中,由“說一說——學詩感言”到“思一思——香菱命運”,開拓了學生閱讀文本的廣度、深度。要求學生精讀黛玉指點學詩門徑、香菱談讀詩體會及苦心寫詩的段落,為香菱擬寫一段學詩感言,這一環(huán)節(jié)設計成活動,通過創(chuàng)設情景來使學生加深對文本的思考和理解,有效地整合了學習資源,優(yōu)化了課堂教學結(jié)構(gòu),也提高了學生閱讀的興趣,訓練了學生篩選信息、運用知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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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什么”看“名師”黛玉三槐堂《紅樓夢》四十八回寫了“慕雅女”香菱從師林黛玉的經(jīng)過,從林黛玉這個角度來看,與香菱共有五次關(guān)于“如何寫詩”的對話。第一次是香菱前來瀟湘館拜黛玉為師,黛玉“論詩”;第二次是“一日”香菱還是到瀟湘館“送了書來,又要換杜律”,黛玉與香菱一起“品詩”;后來三次是香菱拿了寫好的詩請黛玉點評。假如我們可以把這五次對話看成是一節(jié)完整的教習詩歌的過程的話,我們驀然發(fā)現(xiàn),林黛玉還是位“名師”。
第一次對話——論詩
黛玉說寫詩“不過是起承轉(zhuǎn)合,當中承轉(zhuǎn)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這對于香菱這個初學者來說是很重要的,但香菱跟隨薛寶釵到了大觀園后,尤其是“詩社”對她已經(jīng)有了寫詩的啟蒙,黛玉體察出
了香菱已有的學習經(jīng)驗,于是指出“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讓香菱恍悟:“原來這些格調(diào)規(guī)矩竟是末事,只要詞句新奇為上。”但黛玉沒有就此打住,她進一步澄清香菱的認識,使她明白“第一立意要緊”。如
何去“立意”?這是林黛玉在這節(jié)課中教給香菱的第二個內(nèi)容。林黛玉的做法是——開列書目。這種開列,其針對性十分明顯,香菱喜愛“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這類淺近詩句,黛玉按照當時人們“詩必盛唐”的主張,將王維、杜甫、李白三位大詩人放在突出的地位,目的是提高香菱對詩的品味,再雜列出其他人詩歌。有了這些“底子”,從感性上習得“立意”,再去寫,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第二次對話——品詩
我說是在“品詩”,加個主語是“香菱”在“品”,
在“領(lǐng)略”詩的“滋味”。黛玉的高明之處不是與香菱一同去“品”,而是著眼于第一次對話所提出的“立意”高度,發(fā)現(xiàn)香菱在今后創(chuàng)作中可能出現(xiàn)的初學者常有的問題——簡單模仿,及時提出了應對策略。“你說他這‘上孤煙’好,你還不知他這一句還是套了前人的來。我給你這一句瞧瞧,更比這個淡而現(xiàn)成。”說著便把陶淵明的“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翻了出來,遞與香菱。香菱恍然大悟:“原來‘上’字是從‘依依’兩個字上化出來的。”“化用”是寫詩最常用的手法,它是把前人的詩文妙句融化為自己的語言的一種再創(chuàng)作方法。黛玉揭秘“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中“上”字是由陶淵明詩中“依依”兩字點化而來,意在幫助香菱跨越“東施”時代直接進入“點化”“雅化”階段。用心之準,為我們現(xiàn)在很多語文老師所汗顏。
第三次對話——一評詩
第一首,黛玉說“措詞不雅”,具體說來是香菱是把古人寫月亮的詩句用此堆砌了一下,尤其是沒有蘊涵情感,“月桂”“玉鏡”“冰盤”辭藻陳腐,黛玉說是“被他縛住了”即是這個意思。
有了這個準確的點評,第二首果然有進步,能用“花香”“輕霜”等比喻,又用“人跡”“隔簾”等情景烘托,漸漸放開了手腳。但“玉盤”“玉欄”等詞語仍有陳舊的氣息,而且全詩在詠月色而不是月亮本身,有些跑題,所以黛玉說“這一首過于穿鑿了”,令她“還得另作”。
兩次評詩,直奔要害,第三首,切合香菱的身世,仿佛對月低吟,顧影自憐,結(jié)句的感喟本是自己的心聲,卻推給處境同樣寂寞的嫦娥,曲折含蓄。除首聯(lián)外,句句都似非寫月,但句句與月相關(guān)。用詞典雅含蓄,設意新奇別致。尤其是頷聯(lián),對仗工穩(wěn),言淺意深,堪稱精妙。借詠月而懷人,流露了真情實感。“三評”,黛玉其實未評,四十九回也未作交代,這是曹雪芹寫作的變化高明處,但從評詩來看早已借別人之口評過了:“眾人看了,笑道:‘這首不但好,而且新巧有意趣。’”并且要請她“入社”。林老師呢,此時已經(jīng)退在幕后,真乃“名師”之風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