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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利財:在長征路上成長
12歲那年,陳利財參加了紅軍。
“剛參軍時一切都覺得很新鮮。”陳利財回憶說,平時,“紅小鬼”們用木頭做成的“瞄準器”練“三點一線”;戰時,他們把竹子削得尖尖的,然后在竹尖上抹上桐油,埋在敵人必經的路上。
陳利財出生在湖南省龍山縣的一個小村莊。13歲時,他隨紅2、6軍團踏上了長征路。
“我整天跟在營長屁股后面跑,根本就沒注意到部隊何時開始長征。”陳利財回憶說。
從湘西到貴州,再從貴州到云南,部隊邊走邊打,陳利財依然無憂無慮地跟著走。
第一次意識到已經遠離家鄉,是在金沙江畔。1936年春,紅2、6軍團巧渡金沙江,過江之后,陳利財加入了破壞船只的行列。
“我們想把船燒掉,可點了半天沒點著,砍成幾塊再澆上菜油,還是燒不著,最后只好砸爛,扔到江里沖走了。”這時,陳利財才意識到,“肯定是回不去了。”
陳利財從小就赤腳在山上追兔子,腳上早就磨有一層厚厚的老繭。參加紅軍后,他也一直是赤著腳走路。可是過了金沙江后,走的都是石頭路,他的腳指甲都走掉了,痛得鉆心。但陳利財聽說,如果掉隊了,被敵人抓住了要殺掉,被地主老財抓去要抽筋扒皮。
“所以無論多痛,我也咬牙不吭氣,緊緊跟著隊伍走。”陳利財說。
過雪山時,陳利財的趾甲尚未痊愈,腳又被凍傷,直到今天還留有痕跡。講到這里,他似乎回到了那個“紅小鬼”的年代,立即脫下襪子,向記者展示變了形的趾甲。
水草地對紅軍戰士的殘酷考驗,在陳利財的記憶里,也并不完全是一片黑暗。
“草地似乎總沒有盡頭,偶然見到的牧民都不穿褲子,只穿袍子,也不知走到哪兒了,不是到了外國吧?”陳利財回憶說,一次看到有個牧民的帳篷,里面空無一人。其他戰士倒地就睡,他卻不知疲倦地到帳篷周圍的地上敲,聽到有空空的聲音就往下挖,竟然挖出吃的了。
能吃的野菜早就被前面部隊吃完了,很多人吃了毒野菜肚子脹得像氣球一樣,犧牲了。
陳利財在云南打土豪時曾分到一個漂亮的玉石手鐲。過草地時,幾個藏民看到玉鐲后愿意出80塊大洋買下來。陳利財又拿這些大洋向藏民買東西吃,買到了6個大號“鍋盔”(特別厚的大餅),他們班的戰士人人有份。餓極了就把一塊鍋盔放在開水里一攪,美美地吃下去。也正是因為這6個“鍋盔”,陳利財那個班在過草地時死的人很少。
雖然只是跟著大人走,但是陳利財認為,這一年長征路的錘煉,使他的人生發生了改變。
抗日戰爭時期,陳利財成為敵后交通隊的分隊長,在太行山到呂梁山的交通線上,在日偽軍的眼皮底下護送轉移干部、拔除日軍據點、偷襲偽軍警備隊,神出鬼沒。
1964年,在少小離家29年后,陳利財回到家鄉任縣福利廠廠長,兩年后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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