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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喻老第二十一

時間:2023-08-28 09:22:32 興亮 法家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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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喻老第二十一

  在學習中,大家都經常接觸到文言文吧?文言文是中國古代的書面語言,是現代漢語的源頭。相信很多人都在為看懂文言文發愁,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韓非子》喻老第二十一,供大家參考借鑒,希望可以幫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原文

  天下有道,無急患,則曰靜,遽傳不用。

  故曰:“卻走馬以糞。”

  天下無道,攻擊不休,相守數年不已,甲胄生蟣虱,燕雀處帷幄,而兵不歸。

  故曰:“戎馬生于郊。”

  翟人有獻豐狐、玄豹之皮于晉文公。

  文公受客皮而嘆曰:“此以皮之美自為罪。”

  夫治國者以名號為罪,徐偃王是也;以城與地為罪,虞、虢是也。

  故曰:“罪莫大于可欲。”

  智伯兼范、中行而攻趙不已,韓、魏反之,軍敗晉陽,身死高梁之東,遂卒被分,漆其首以為溲器。

  故曰:“禍莫大于不知足。”

  虞君欲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不聽宮之奇,故邦亡身死。

  故曰:“咎莫慘于欲得。”

  邦以存為常,霸王其可也;身以生為常,富貴其可也。

  不以欲自害,則邦不亡,身不死。

  故曰:“知足之為足矣。”

  楚莊王既勝,狩于河雍,歸而賞孫叔敖。

  孫叔敖請漢間之地,沙石之處。

  楚邦之法,祿臣再世而收地,唯孫叔敖獨在。

  此不以其邦為收者,瘠也,故九世而祀不絕。

  故曰:“善建不拔,善抱不脫,子孫以其祭祀,世世不輟。”

  孫叔敖之謂也。

  制在己曰重,不離位曰靜。

  重則能使輕,靜則能使躁。

  故曰:“重為輕根,靜為躁君。”

  故曰:“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也”。

  邦者,人君之輜重也。

  主父生傳其邦,此離其輜重者也,故雖有代、云中之樂,超然已無趙矣。

  主父,萬乘之主,而以身輕于天下。

  無勢之謂輕,離位之謂躁,是以生幽而死。

  故曰:“輕則失臣,躁則失君。”

  主父之謂也。

  勢重者,人君之淵也。

  君人者,勢重于人臣之間,失則不可復得矣。

  簡公失之于田成,晉公失之于六卿,而上亡身死。

  故曰:“魚不可脫于深淵。”

  賞罰者,邦之利器也,在君則制臣,在臣則勝君。

  君見賞,臣則損之以為德;君見罰,臣則益之以為威。

  人君見賞,則人臣用其勢;人君見罰,而人臣乘其威。

  故曰:“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越王入宦于吳,而觀之伐齊以弊吳。

  吳兵既勝齊人于艾陵,張之于江、濟,強之于黃池,故可制于五湖。

  故曰:“將欲翕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

  晉獻公將欲襲虞,遺之以璧馬;知伯將襲仇由,遺之以廣車。

  故曰:“將欲取之,必固與之。”

  起事于無形,而要大功于天下,“是謂微明”。

  處小弱而重自卑,謂“損弱勝強也。”

  有形之類,大必起于小;行久之物,族必起于少。

  故曰:“天下之難事必作于易,天下之大事必作于細。”

  是以欲制物者于其細也。

  故曰:"圖難于其易也,為大于其細也。

  "千丈之堤,以螻蟻之一穴一潰;百步之室,以突隙之煙焚。

  故曰:白圭之行堤也塞其一穴一,丈人之慎火也涂其隙,是以白圭無水難,丈人無火患。

  此皆慎易以避難,敬細以遠大者也。

  扁鵲見蔡桓公,立有間。

  扁鵲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

  桓侯曰:“寡人無疾。”

  扁鵲出。

  桓侯曰:“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

  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肌膚,不治將益深。

  "桓侯不應。

  扁鵲出。

  桓侯又不悅。

  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腸胃,不治將益深。”

  桓侯又不應。

  扁鵲出。

  桓侯又不悅。

  居十日,扁鵲望桓侯而還走,桓侯故使人問之。

  扁鵲曰:“病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

  今在骨髓,臣是以無請也。”

  居五日,桓侯體痛,使人索扁鵲,已逃秦矣。

  桓侯遂死。

  故良醫之治病也,攻之于腠理。

  此皆爭之于小者也。

  夫事之禍福亦有腠理之地,故圣人蚤從事焉。

  昔晉公子重耳出亡,過鄭,鄭君不禮。

  叔瞻諫曰:“此賢公子也,君厚待之,可以積德。”

  鄭君不聽。

  叔瞻又諫曰:“不厚待之,不若殺之,無令有后患。”

  鄭君又不聽。

  及公子返晉邦,舉兵伐鄭,大破之,取八城焉。

  晉獻公以垂棘之璧假道于虞而伐虢,大夫宮之奇諫曰:“不可。

  脣亡而齒寒,虞、虢相救,非相德也。

  今日晉滅虢,明日虞必隨之亡。”

  虞君不聽,受其璧而假之道。

  晉已取虢,還,反滅虞。

  此二臣者皆爭于腠理者也,而二君不用也。

  然則叔瞻、宮之奇亦虞、虢之扁鵲也,而二君不聽,故鄭以破,虞以亡。

  故曰:“其安易持也,其未兆易謀也。”

  昔者紂為象箸而箕子怖,以為象箸必不加于土铏,必將犀玉之杯;象箸玉杯必不羹菽藿,必旄、象、豹胎;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食于茅屋之下,則錦衣九重,廣室高臺。

  吾畏其卒,故怖其始。

  居五年,紂為肉圃,設砲烙,登糟丘,臨酒池,紂遂以亡。

  故箕子見象箸以知天下之禍。

  故曰:“見小曰明。”

  勾踐入宦于吳,身執干戈為吳王洗馬,故能殺夫差于姑蘇。

  文王見詈于王門,顏色不變,而武王擒紂于牧野。

  故曰:“守柔曰強。”

  越王之霸也不病宦,武王之王也不病詈。

  故曰:“圣人之不病也,以其不病,是以無病也。”

  宋之鄙人得璞玉而獻之子罕,子罕不受。

  鄙人曰:“此寶也,宜為君子器,不宜為細人用。”

  子罕曰:“爾以玉為寶,我以不受子玉為寶。”

  是以鄙人欲玉,而子罕不欲玉。

  故曰:“欲不欲,而不貴難得之貨。”

  王壽負書而行,見徐馮于周涂。

  馮曰:“事者,為也;為生于時,知者無常事。

  書者,言也;言生于知,知者不藏書。

  今子何獨負之而行?”

  于是王壽因焚其書而舞之。

  故知者不以言談教,而慧者不以藏書篋。

  此世之所過也,而王壽復之,是學不學也。

  故曰:“學不學,復歸眾人之所過也。”

  夫物有常容,因乘以導之。

  因隨物之容,故靜則建乎德,動則順乎道。

  宋人有為其君以象為楮葉者,三年而成。

  豐殺一莖一柯,毫芒繁澤,亂之楮葉之中而不可別也。

  此人遂以功食祿于宋邦。

  列子聞之曰:“使天地三年而成一葉,則物之有葉者寡矣。”

  故不乘天地之資而載一人之身,不隨道理之數而學一人之智,此皆一葉之行也。

  故冬耕之稼,后稷不能羨也;豐年大禾,臧獲不能惡也。

  以一人之力,則后稷不足;隨自然,則臧獲有余。

  故曰:“恃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也。”

  空竅者,神明之戶牖也。

  耳目竭于聲色,精神竭于外貌,故中無主。

  中無主,則禍福雖如丘山,無從識之。

  故曰:“不出于戶,可以知天下;不窺于牖,可以知天道。”

  此言神明之不離其實也。

  趙襄主學御于王子于期,俄而與于期逐,三易馬而三后。

  襄主曰:“子之教我御,術未盡也?”

  對曰:“術已盡,用之則過也。

  凡御之所貴:馬體安于車,人心調于馬,而后可以進速致遠。

  今君后則欲逮臣,先則恐逮于臣。

  夫誘道爭遠,非先則后也,而先后心皆在于臣,上何以調于馬?此君之所以后也。”

  白公勝慮亂,罷朝,倒杖而策銳貫頤,血流至于地而不知。

  鄭人聞之曰:“頤之忘,將何不忘哉!”故曰:“其出彌遠者,其智彌少。”

  此言智周乎遠,則所遺在近也。

  是以圣人無常行也。

  能并智,故曰:“不行而知。”

  能并視,故曰:“不見而明。”

  隨時以舉事,因資而立功,用萬物之能而獲利其上,故曰:“不為而成。”

  楚莊王蒞政三年,無令發,無政為也。

  右司馬御座而與王隱曰:“有鳥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飛不鳴,嘿然無聲,此為何名?”

  王曰:“三年不翅,將以長羽翼;不飛不鳴,將以觀民則。

  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

  子釋之,不谷知之矣。”

  處半年,乃自聽政。

  所廢者十,所起者九,誅大臣五,舉處士六,而邦大治。

  舉兵誅齊,敗之徐州,勝晉于河雍,合諸侯于宋,遂霸天下。

  莊王不為小害善,故有大名;不蚤見示,故有大功。

  故曰:“大器晚成,大音希聲。”

  楚莊王欲伐越,杜子諫曰:“王之伐越,何也?”

  曰:“政亂兵弱。”

  莊子曰:“臣患智之如目也,能見百步之外而不能自見其睫。

  王之兵自敗于秦、晉,喪地數百里,此兵之弱也。

  莊蹺為盜于境內而吏不能禁,此政之亂也。

  王之弱亂,非越之下也,而欲伐越,此智之如目也。”

  王乃止。

  故知之難,不在見人,在自見。

  故曰:“自見之謂明。”

  子夏見曾子。

  曾子曰:“何肥也?”

  對曰:“戰勝,故肥也。”

  曾子曰:“何謂也?”

  子夏曰:“吾入見先王之義則榮之,出見富貴之樂又榮之,兩者戰于胸中,未知勝負。

  今先王之義勝,故肥。”

  是以志之難也,不在勝人,在自勝也。

  故曰:“自勝之謂強。”

  周有玉版,紂令膠鬲索之,文王不予;費仲來求,因予之。

  是膠鬲賢而費仲無道也。

  周惡賢者之得志也,故予費仲。

  文王舉太公于渭濱者,貴之也;而資費仲玉版者,是愛之也。

  故曰:“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知大迷,是謂要妙。”

  譯文

  天下太平,沒有戰爭,就叫靜,傳遞緊急公文的車馬用不上。

  所以說:“歇下奔跑的馬來施肥。”

  天下不太平,攻戰連年不斷,互相防守多年都不停止,戰士的鎧甲頭盔都生出了虱子,燕子和麻雀都住進了營帳,而軍隊仍然不能返回。

  所以說:“戰馬在郊外生產小馬駒。”

  有個狄國人向晉文公進獻大狐貍和黑豹的皮。

  晉文公接受下來感嘆道:“這兩種動物因為它們的皮毛美麗而自己害了自己。”

  國君因為好名聲而獲罪,徐偃王就是這樣;因為城池和土地而獲罪,虞國和虢國就是這樣。

  所以說:“罪過沒有比可以引起欲望更大的了。”

  智伯兼并了范氏和中行氏二家仍不停地進攻趙氏,韓氏、魏氏兩家反過來進攻智伯,軍隊在晉陽戰敗,智伯死在高梁東面,土地最后被趙、魏、韓三家瓜分,他的頭蓋骨被涂上漆當了飲器。

  所以說:“禍患沒有比不知足更大的了。”

  虞國的君主想要得到晉國屈地產的良馬和垂棘產的璧玉,不聽從宮之奇的勸諫,所以他國家滅亡而自己失去生命。

  所以說:“過失沒有比貪欲更慘痛的了。”

  國家以生存為根本,保存生存成為霸王也是可能的;身體以有生命為根本,保持生命實現富貴也是可能的。

  不用貪欲來禍害自己,那么國家就不會滅亡,身體就不會死亡。

  所以說:“知道滿足才是真正的滿足。”

  楚莊王已經取勝,在河雍打敗晉國,回來后賞賜孫叔敖。

  孫叔敖請求漢水附近的貧瘠土地。

  楚國的法制規定,官吏的封地到第二代就收回,可只有孫叔敖的封地仍舊存在。

  這塊封地不被楚國收回的原因,是因為它貧瘠,所以孫叔敖的后代好多代仍舊享有這塊土地。

  所以說:“善于建立的不能被拔掉,善于抱持的脫不開,子孫因此世代祭祀而不中斷。”

  說的就是孫叔敖這樣的。

  控制在自己手中就稱為重,不離開君位叫做靜。

  君權重就能役使權位輕的臣下,君主靜就能驅使浮躁的群臣。

  所以說:“重是輕的根本,靜是躁的主宰。”所以說:“君子整天走路,離不開載著行李的車子。”

  國家,是君主的輜重。

  趙武靈王活著時就把國家傳給了兒子,這是走路而離開了他的輜重,所以他雖然有代郡、云中的快樂,卻輕飄飄地失掉了趙國。

  趙武靈王是大國的君主,卻使自己被天下人看輕。

  沒有權勢就叫輕,離開了君位就叫躁,因此他活著被囚禁餓死。

  所以說:“位輕就會失去臣子,浮躁就會失去君位。”

  說的就是趙武靈王這樣的君主。

  權勢是君主這條魚兒的深潭。

  君主,一旦權勢落到了臣子的手中,失去了就不可能再得到了。

  齊簡公在田成子手中丟失了權勢,晉國的君主在六卿那里丟失了權勢,結果國破身死。

  所以說:“魚兒不可以離開深潭。”賞罰是國家的銳利武器,掌握在君主手里就能制服臣子,掌握在臣子手里就會壓倒君主。

  君主顯露賞賜的意愿,臣子就會減少一部分去顯示自己的恩德;君主顯露出懲罰的計劃,臣子就會增加一部分以顯示自己的威勢。

  所以說:“國家的銳利武器不能顯露給別人看。”

  越王勾踐到吳國去做吳王的奴仆,示意吳王攻打齊國以削弱吳國。

  吳國軍隊已在艾陵戰勝了齊國,勢力擴張到長江、濟水流域,又在黃池地方逞強,因此越國可以在太湖地區制服吳國。

  所以說;“將要縮小它,必須暫且先擴張它;將要削弱它,必須暫且先讓它強大一下。”

  晉獻公準備襲取虞國,先贈給虞君璧玉和寶馬;智伯將要襲取仇由,先贈給對方一輛大車。

  所以說:“要想奪取它,必須暫且先給予它。”

  不露形跡中開始行動,設法在天下求得大功,“這就叫做微妙的明智”。

  處在弱小的位.置而能注重自己謙卑克制,這就叫做“柔弱勝剛強”。

  有形體的東西,大的一定由小的發展而來;經歷長久的事物,數量眾多一定由數量少發展而來。

  所以說:“天下的難事一定開始于簡易,天下的大事一定開始于細微。”

  因此就要在事物細小的時候想辦法制服它。

  所以說:“解決困難的問題要從簡單的地方開始,做大事要從細小的地方做起。”

  千丈的長堤,會因為螻蟻的洞穴而崩潰;百尺的房屋,會因為煙囪的縫隙而焚毀。所以說:“白圭巡行太堤要堵塞螻蟻的小洞,老年人防范火災要用泥涂封好煙囪上的縫隙。

  因而在白圭的治理下沒有水患,在老年人防范下沒有火災。”

  這些都是因為謹慎地對待容易的事以避免困難的事,鄭重對待細小的漏洞以遠離大的災禍。扁鵲去拜見蔡桓侯,站了一會兒。

  扁鵲對蔡桓侯說:“君主您有病在表皮里,不治就會加深。”

  蔡桓侯說:“我沒有病。”扁鵲出去了。蔡桓侯說:“醫生喜歡給沒有病的人治病來作為自己的功勞。”

  過了十天,扁鵲又來拜見說:“您的病在肌膚里,不治恐怕會深入體內。”

  蔡桓侯不答應。

  扁鵲出去。

  蔡桓侯又不高興。

  過了十天,扁鵲又來拜見說:“您的病到了腸胃,不治還將會加深。”

  蔡桓侯又不答應。扁鵲出去了。蔡桓侯又不高興。

  過了十天,扁鵲望見蔡桓侯扭頭就跑,蔡桓侯派人來問扁鵲原因。

  扁鵲說:‘疾病在表皮里,可以用湯藥熏洗;在肌膚里,可用針石治療到;在腸胃,可以用清熱去火的湯藥治療到;在骨髓間,那是屬于掌管生命的神的領地,醫生是無可奈何了。現在桓侯的病已到了骨髓,我因此就不再請求了。”

  過了五天,蔡桓侯身體疼痛得厲害,派人去找扁鵲,扁鵲巳逃到秦國去了。

  蔡桓侯最后病死了。

  因此良醫給人治病,選擇病在表皮的時候開始治。

  這都是在問題處于萌芽狀態就爭取解決。

  事情的禍福也有處于表皮的時候,所以圣人盡早地處理它。

  從前晉國的公子重耳出國流亡,經過鄭國,鄭國國君對他不禮貌。

  叔瞻進諫說:“這是一-位賢德的公子,君主您應厚禮招待他,可以借此積下您的恩德。”

  鄭國的國君不聽從。

  叔瞻又進諫說:“您不能厚禮接待他,不如把他殺了,不要留有后患。”

  鄭國的國君也不聽從。

  等到晉國的公子回到晉國做了國君,發兵來討伐鄭國,把鄭國打得大敗,奪取了鄭國八座城池。

  晉獻公用垂棘產的璧玉向虞國借道去進攻虢國,虞國的大夫宮之奇向虞君進諫

  說:“不行。嘴唇沒有了,牙齒會覺得寒冷,現在.虞國和虢國相互救助,不是互相施受恩德。如果今天晉國消滅了虢國,明天一定會隨之滅掉虞國。”

  虞國的國君不聽從,接受了晉國的璧玉而借給晉國道路。晉國已奪取了虢國,返回后,又轉過來滅掉了虞國。

  這兩位進諫的臣子都是在事物處在萌芽狀態去據理力爭,但鄭國的虞國的國君卻不能采用他們的建議。

  這樣看來叔瞻、宮之奇也就是虞國和鄭國的扁鵲,而鄭國和虞國的國君不聽從他們的意見,因此鄭國被打敗,虞國被消滅。

  所以說:“當事情安定時還容易維持,當事情的征兆沒有顯露時還容易想辦法。”

  從前商紂王制作象牙筷子使箕子恐懼,認為象牙筷子一定不會用在粗陋的盛湯陶罐里,一定要用犀牛和玉做的杯子;

  象牙筷子和玉制的杯子一定不會來吃豆類葉子熬出的濃湯,一定要用來品嘗旄牛、大象和豹的幼體;品嘗旄牛、象和豹的幼體一定不會穿著短小的粗布衣裳在茅草屋下進食,那么就會要求穿多層的華美絲衣,住大廈高樓。

  我害怕出現這樣的結果,所以對他的開端感到恐懼。

  過了五年,商紂王建起了掛滿肉的園林,設置了烤肉用的炮烙,登.上酒糟堆成的山丘,靠著蓄酒的池子,商紂王最終因此滅亡。

  所以箕子看到象牙筷子因而知道天下的災禍。

  所以說:“看到事物的萌芽狀態叫做明。”

  勾踐到吳國去服賤役,手執兵器做吳王夫差的馬前卒,因此能在吳國的國都姑蘇城殺死夫差。

  周文王在商紂王的用玉裝飾的門前挨罵,臉色沒有任何改變,周武王則在牧野活捉了商紂王。

  所以說:“保守柔弱才叫剛強。”

  越王勾踐成就霸業不以做奴仆為苦惱,周武王據有天下不以當初父親被罵為苦惱。

  所以說:“圣人之所以不苦惱,因為他不把那些事看成是苦惱的,所以他不苦惱。”

  宋國有個鄉下人得到了一塊璞玉將它獻給子罕,子罕不肯接受。

  鄉下人說:“這是件寶物,應該成為君子的飾物,不應該為小人使用。”

  子罕說:“你把寶玉當成寶物,我把不接受你的寶玉當成寶物。”

  這是因為.鄉下人想得到玉,而子罕不想要玉。

  所以說:“把沒有欲望當成欲望,不看重難得的財物。

  王壽背著書行走,在大路上遇到了徐馮。

  徐馮說:“事情,是人為的;而辦事的行動產生于當時的需要,聰明的人做事沒有固定不變的模式。

  書籍,是記載人的言論的;言論生于智慧,因此聰明的人不收藏古籍。現在你為什么偏要背著書走路呢?”

  于是王壽就聽他的話焚燒了自己的書揚掉書的灰燼。

  所以有智慧的人不用空言說教,而聰明的人用不著藏書的小箱子。

  不言教、不藏書是眾人都指責的錯誤,而王壽現在卻重復這樣的過錯,這是把不學習書本.上的記載當成學習。

  所以說:“把不學習作為學習,是回到眾所指責的錯誤上去。”

  事物有自己固有的形態,可以憑借這種形態加以引導。

  因為順著萬物的固有形態,所以靜止的時候不失事物的本性,運動的時候能順應事物的法則。

  宋國有個用象牙為君主雕刻楮葉的人,三年才雕成。

  雕刻而成的葉子的寬狹和上面的筋脈,微毛和細芒色澤豐富,混雜在真的褚葉中間人們難以分別。

  這個人最終因為雕刻楮葉有功在宋國享受俸祿。

  列子聽說這件事后說:“讓自然界三年生成一片葉子,那植物有葉子的就很少了。”

  因此不依據大自然提供的條件而憑個人的本領來行事,不順應自然界的法則而表現一個人的智巧,這都是用三年雕出一片楮葉的行為。

  因而冬天耕種的莊稼,后稷不能使它多產;豐收之年長出很好的谷物,奴婢也不能叫它枯敗。

  憑一個人的力量,那么后稷不能使它豐足;順應自然法則,那么奴婢也能獲得豐產。

  所以說:“依照萬物的自然法則行事而不敢勉強去做。”

  人的五官等孔穴,是精神的門窗。

  耳目的能力被聲色所耗盡,精神被外貌所耗盡,因此心中就沒有了主宰。

  心中失去了主宰,那么禍福即使如山丘一樣大,也沒有辦法認識它。

  所以說:“不出門,就可以知道天下的事情;不從窗戶向外看,就可以知道自然變化的法則。”

  這是說精神離不開其實質。

  趙襄子向王子于期學習駕御車馬,不久就和于期比賽駕車,三次和王子于期交換了馬匹仍然落后。

  趙襄子說:“你教我駕車,技術還沒有完全教給我嗎?”

  于期回答說:“技術已經完全教給你了,但你在運用上卻有錯誤。

  凡是駕車所要注意的:在于讓馬的身體安穩于車子,人的注意力和馬的動作協調,然后才可以快速奔跑到達遠方。

  現在你跑在后面了就想趕上我,跑在前面了又怕被我趕上。

  引導馬在路上作遠程賽跑,不是跑在前面,就是跑在后面,而你跑在前面與跑在后面注意力都在我身上,還哪有心思來調馬?

  這就是你落后的原因。”

  白公勝考慮作.亂,散朝回來,倒拿著馬鞭結果馬鞭的尖針刺穿了臉頰,血流到了地上他也不知道。

  鄭國人聽了以后說:“臉頰都忘記了,還有什么不能忘記呢?”

  所以說:“走得愈遠,知道得愈少。”這是說人們的智慮全都圍繞著遠事在轉,就會丟棄近處的事。

  因此圣人沒有固定不變的行動。

  遠處的事和近處的事能同時考慮周到,所以說:“不行動就明白了。”

  遠處的事和近處的事能同時看明白,所以說:“不看就明白了。”

  隨著適當的時機辦事,依靠客觀條件立功,利用萬物的特性而在上面獲利,所以說:“不用去做而能成功。”

  楚莊公執政三年,沒有發布任何命令,沒有實施任何行政措施。

  右司馬侍候在王座旁邊用隱語向楚莊王說:“有只鳥棲息在南方的山丘上,三年來從不展翅,不飛翔也不鳴叫,默默無聲,這是怎么講?”

  楚莊王說:“這只鳥三年不展翅,是想借此生長羽翼;不飛翔也不鳴叫,是要借此觀察民眾的態度。

  雖然它現在不飛翔,一旦飛翔就直沖云天;雖然它現在不鳴叫,一旦鳴叫就會驚動眾人。

  你放心吧,我已經明白了你的意思。”

  過了半年,楚莊王便親自處理政事。

  他廢止的事情有十件,他舉辦的事情有九件,誅殺了五位大臣,提拔了六位隱居的讀書人,而楚國因此治理得很好。

  他興兵討伐齊國,在徐州打敗了齊國的軍隊,在河雍,戰勝了晉國,在宋國會合諸侯,于是稱霸天下。

  楚莊王不因小事妨害自己的長處,所以有大名聲;不預先表露出自己的才能,因此能建立大功。

  所以說“重大的器物最后才制成,宏偉的樂章不輕易發出聲響。”

  楚莊王準備進攻越國,杜子勸諫說:“大王您要討伐越國,這是為什么?”

  楚莊王說:“因為越國政治混亂而軍隊弱小。”

  杜子說:“我愚昧地替.大王擔憂。

  人的智慧就如眼睛,能看到百步以外但卻不能看到自己的眼睫毛。

  大王自己的軍隊被秦國和晉國打敗,喪失了數百里的土地,這是軍隊弱小的表現;莊躋在楚國境內作亂而楚國的官吏不能禁止,這是政治混亂的表現。

  大王您國內的混亂弱小不在越國之下,但卻想要進攻越國,這說明您的智慧如同眼睛一樣。”

  楚莊王便停止了他的計劃。因此認識事物的困難,不在于看清別人,而在于看清自己。

  所以說:“能自己認識自己才叫明察。”

  子夏遇見曾參。曾參說:“你怎么變肥胖了?”

  子夏回答說:“打仗打勝了,所以肥胖了。”

  曾參說:“這是什么意思?”

  子夏說:“我在家里學習時看見前代圣王的義理,心中很敬仰;出門看到榮華富貴的快樂場面,心中又很美慕。

  這兩種態度在胸中交戰,不知誰勝誰負,因此消瘦。

  現在先前圣賢的道理獲勝了,因而肥胖了。”

  所以說一個人立志的困難,不在勝過別人,而在戰勝自己。

  所以說:“能戰勝自我就叫強。”

  周文王有一塊玉版,商紂王派膠鬲來索求,周文王不給;商紂王又派費仲來索求,就給了他。

  因為膠鬲是位賢臣而費仲是個奸佞之人。

  周文王不希望商朝賢德的人得志,因此就給了費仲。

  周文王把渭水邊的姜太公提拔起來,是尊重他;而把玉版交給費仲,是想資助他這樣的奸佞得志而擾亂商朝。

  所以說:“假如不尊重他的老師,不愛惜可以利用的條件,雖然聰明,卻是大糊涂,這就叫做奧妙。’

  作者簡介

  韓非(約公元前280年—公元前233年),戰國末期韓國(河南新鄭)人,出身于貴族世家。他和秦始皇的宰相李斯都是荀況的學生,是秦王朝統一全國前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他曾建議韓王采用法家主張,實行變法以圖自強,但未被采納。后來韓非的著作如《孤憤》、《五蠹》等傳到秦國,秦始皇讀后十分欣賞韓非的才識,說:“寡人得見此人與之游,死不恨矣。”(《史記·老子韓非列傳》)為此秦始皇使用兵力威逼韓國,韓王命韓非出使秦國。韓非到秦后,不久遭到李斯的陷害,在獄中服毒而死。但韓非的政治主張卻為秦始皇所實踐。韓非思想主要保留在《韓非子》一書中。

  韓非生活于戰國末期,這時期經歷了春秋以來約300年的戰爭動亂局面,結束了奴隸制的統治,封建主義的經濟基礎已經鞏固,封建主義的上層建筑也初步確立。要求出現一個統一的安定發展的政治局勢,成為全國人民一致的愿望。韓非的哲學就是這一偉大歷史轉折時期的產物。他總結了法家在長期變法實踐中的經驗和教訓,繼承了茍況的唯物主義哲學路線,改造了《老子》的哲學,為建立統一中央集權封建國家提供了系統的世界觀、認識論和社會歷史觀。

  韓非的著作,是他逝世后,后人輯集而成的。據《漢書·藝文志》著錄《韓子》五十五篇,《隋書·經籍志》著錄二十卷,張守節《史記正義》引阮孝緒《七錄》(或以為劉向《七錄》)也說“《韓子》二十卷。”篇數、卷數皆與今本相符,可見今本并無殘缺。自漢而后,《韓非子》版本漸多,其中陳奇猷《韓非子集釋》尤為校注詳贍,考訂精確,取舍嚴謹;梁啟雄的《韓子淺解》尤為簡明扼要,深入淺出,功力深厚。

  作者思想

  《韓非子·喻老·第二十一》選自《韓非子》

  韓非雖死,但他的思想卻在秦始皇、李斯手上得到了實施。韓非著作吸收了儒、墨、道諸家的一些觀點,以法治思想為中心。他總結了前期法家的經驗,形成了以法為中心的法、術、勢相結合的政治思想體系,被稱為法家之集大成者。

  韓非著重總結了商鞅、申不害和慎到的思想,把商鞅的法、申不害的術和慎到的勢融為一本。他推崇商鞅和申不害,同時指出,申商學說的最大缺點是沒有把法與術結合起來,其次,申、商學說的第二大缺點在于“未盡”,“申子未盡于術,商君未盡于法”。(《韓非子 定法》)韓非按照自己的觀點,論述了術 法的內容以及二者的關系,他認為,國家圖治,就要求君主要善用權術,同時臣下必須遵法。同申不害相比,韓非的“術”主要在“術以知奸”方面有了發展。他認為,國君對臣下,不能太信任,還要“審合刑名”。在法的方面,韓非特別強調了“以刑止刑”思想,強調“嚴刑” “重罰”。

  尤可稱道的是,韓非第一次明確提出了“法不阿貴”的思想,主張“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這是對中國法制思想的重大貢獻,對于清除貴族特權、維護法律尊嚴,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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