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震:怎么知道是孔子說的?
時間到了公元二千零一十五年,政治、經濟、科學、文化,許多方面讓人感到耳目一新,人們在新鮮感中又有諸多陌生感。“陌生”說明時代發展了,許多新事物與日俱增,昨天還懂,今天已經半懂半不懂似懂非懂,甚至完全不懂了。不懂就要學,就要不斷地增長學問。既不懂又不學,那就要落在時代后面。
戴震
什么叫學問?人們有各種相似的解釋,鄭板橋老先生卻說:“學問二字,須要拆開看。學是學,問是問,今人有學而無問,雖讀書萬卷,只是一條純漢爾。”
說到這個“問”字,有個“戴東原追問私塾先生”的例子很典型。
清代學者戴東原(即戴震),十歲上學時,先生講,《大學》是一部記載孔子言論的書,是由曾子記述;有的就是曾子說的,又由曾子學生記述。戴東原不理解則問道:“怎么知道是孔子說的、曾子記的?怎么又知道有些是曾子說的、曾子學生記的?”先生說是先儒朱熹講的。戴仍不解又問:“朱熹是什么時代的人?”先生說是南宋人。戴再問:“孔子曾子是什么時代的人?”先生說是東周人。戴追問:“東周與南宋相隔多少年代?”先生說大約二千年。如此戴東原更加不解:“二千年后的朱熹怎么就知道《大學》是孔子和曾子的言論呢?”先生回答不出,無言以對。
有人或許會認為戴東原不尊重老師。其實不然,他能夠不懂就問,恰是一種很值得贊許的治學精神。學問學問,學識和好問從來都是根與枝、花與果的關系。當今我們踐行的市場經濟就是一門大學問。對于學問,來不得半點虛偽和驕傲。不懂就問,是實事求是,是謙遜老實,是成才者絕不可缺的途徑。天地之大,歷史之久,誰人能是事實上的“萬事通”呢?人類不了解和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人都是學而知之。不知不懂并不可恥,不知裝知,不懂裝懂,不但可恥,而且有害,害人害己害國家。
對不懂的事情不僅要問,而且應該不恥下問。有些人向上級問,向專家問,或許并不難于啟齒,要是問群眾問下級,那就很難說了。《東坡題跋》中記載了兩件事。一件說,畫家戴嵩畫了一幅斗牛圖。用錦囊玉軸裝好,視為珍寶。可是一個牧童看了畫卻大笑說:“牛斗力時,尾巴夾于兩股之間,畫上的'牛卻搖著尾巴,不像。”另一件則是:黃荃畫的一幅飛鳥,頸和足都伸展著。有人指出:“飛翔的鳥,要么是伸頸縮足,要么是伸足縮頸,沒有都伸著或都縮著的。”東坡就這兩個故事感慨地說:“君子是以務學而好問也。”不恥下問,把下問當作真知源泉,不論是在什么時候,對什么問題,都差不了大格。有一位革命老人曾語重心長地告誡人們:“要‘不恥下問’,要善于傾聽下面的意見。先做學生,然后再做先生;先向下面請教,然后再下命令。”孔老夫子也說“敏而好學,不恥下問”。
問號是標點中一個特殊重要的符號,它很像一把鑰匙。那些勇于承認自己知識有限的人,總是握緊“?”這把能打開許多知識大門的鑰匙,并用它去鋪筑求知之路、成才之路。英國大戲劇家蕭伯納對人們彼此提問和交流思想有過一個非常深刻的比喻:“倘若你有一個蘋果,我也有一個蘋果,而我們彼此交換這些蘋果,那么,你和我仍然是各有一個蘋果。但是,倘若你有一種思想,我也有一種思想,而我們彼此交流這些思想,那么,我們每個人將各有兩種思想。”
當今時代,人們面臨許許多多陌生的事物。陌生并不可怕。從陌生走向熟悉有一個過程,縮短這個過程和在過程中盡少失誤的竅門只有一個,那就是學習。問,向一切行家里手問,向一切實踐者問,即是學習中最便捷、最普遍,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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